他只看到了成功者,没有看到那些碌碌无为的“大多数”。如同美术圈,没有大师的推荐信,没有导师的支持,没有展览馆的资源,谁会捧着你?
罗瓦莎的浪漫滤镜被打碎,真相与现实在他眼前赤裸裸地重构。
林何锦一腔抱负,却因为质疑了司鹊一句,而遭到网暴,没有任何势力会收留他的故事。
冉帛一生努力,抵不过权威一笔修改。
祈昼成为第一届冠军,试图改变命运,现在却仍在第二届挣扎,仍是上位者的谈资。
而司鹊……
“苏琉锦,我知道你,珍贵的灯塔水母。在我们眼中,你的存在比整个门徒游戏更有价值。”虎耳人贪婪地盯着苏明安。
苏1面不改色,空间屏障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将宴会厅环绕,准备关门痛打狗。
虎耳人想劝他弃暗投明,抛给他一片剧忆镜片:“喏。这是司鹊年轻时的经历,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站在他那边。”
……司鹊的经历?那必须看一看。
苏1警惕地撑起空间屏障,触碰了剧忆镜片。
……
“——司鹊!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你想通过杀戮成神吗!?”有人在质问。
这是一段很短的剧忆镜片。
司鹊面无表情地站在雨中,手里拿着一本笔记,笔记上的名字大多被他划去,都是死者。
他的笔杀死了这些人。
他穿着洁白的长袍,五官残留着青涩,年岁约莫十九,距离上次剧忆镜片中他入职教廷的场景,没过多久。不知道期间生了什么,展到了今天这个场面。
人群极为激动朝他围去,执意想要一个回答。
然而,他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人们的耐心逐渐被消磨,第一个靠近者出现了,那是一个少女,张牙舞爪地朝他扑去:
“——我的父母死了,我要你偿命!!!”
一道血痕出现在司鹊脸上,传来撕裂的疼痛。他想要后退,后面却挤满了人。
大手推搡起来,人们的情绪变得愤怒而滞涩,动手的人越来越多,他们要为自己的愤怒找一个宣泄渠道。而给不出理由的司鹊,是最好的渠道。
“他杀了这么多人!墨迹还残留在他手上,杀了他!”有人尖叫起来。
“不,他不能死,世界树青睐他,但世界树也不会时刻保护他,我们只要留他一条命就可以了!”
“为了防止他继续害人,要斩断他的手脚,戳瞎他的眼睛,不许他继续写那些害人的文字——他之前写的悲剧,全都成真了!!!”
“他无法解释!他是故意的!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司鹊是罗瓦莎的罪人。
这毋庸置疑,因为他写出的悲剧害死了很多人,而他自己也没有反驳,他甚至闭上了双眼。
愤怒席卷了人群,司鹊踉跄几步,被推倒在地,他似乎试图拿起羽毛笔,但一柄长刀率先砍来,“啪嗒”一声,他的右手掌掉落在地,露出手腕的骨骼。
紧接着,不知何处劈来一柄利刃,他的左手也随之斩落。
他刚吸了口气,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骨裂声传来,有人直接捏断了他的腿骨,筋骨皆折。
青年像只风筝一样倒了下去。
血迹,斑驳的血迹。
鲜血染红了地面,人们犹觉不够,一根棍棒敲在了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