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随便逛逛,你走路怎么没声啊,吓死我了。。。。。。。”
谢景没有说话,脚步微坡的向她走过来。
江梓衿低头看向谢景的腿,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怎么又不拿手杖,对你的腿伤恢复不利。”
谢景淡淡道:“不打紧,我的腿伤好不了的。”
江梓衿不赞同道:“那怎么行,等会儿就该疼了,我去帮你把手拐拿过来。”
谢景:“不用。”
他的腿伤他再清楚不过。
一开始可能还有点希望,这几年的治疗下来,医生都说不行,这辈子都离不开手杖,谢景也就懒得再管那条废腿了。
希望渺茫的事,对他来说就是直接判下了死刑。
江梓衿道:“不是还有我嘛,我现在治不好你,不代表以后不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保护好你这条腿。”
她扬着头看谢景,脸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说道:“知道了吗?”
谢景薄唇微动,浓密的长睫抖了一下。
“我去给你拿。”
江梓衿记得他的手拐一般都放在二楼,不算远,她小跑着去拿手杖,边跑还边回头看谢景。
“你站在这等我啊,我马上就过来!”
谢景看着江梓衿远去的背影,低低的“嗯”了声。
长长的睫毛半垂下来,苍白精致的脸颊上透着浅淡的冷。
他从小到大都在等待,也习惯了等待。
小时候被人欺凌,也曾天真的有过期待和幻想。他相信上天是公平的,好运也会平等的降临在自己身上。
他也能被父母拥抱,被牵着手去买喜欢吃的零食。
现实却无情撕开那层幻想的“糖衣”,露出内里血淋淋的伤口。
母亲将他踩在脚下,一步步将他推向深渊。
他一直等待着有人能将他从谢家带出来,就算过得贫穷又普通的生活,也依然甘之如饴。
可从未有人能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拉他一把。
谢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垂在身下的手指因为神经的跳动而在无意识的着颤。
脊背上跟被针扎过似的,泛着尖锐的刺痛。
这是他病时的前兆。
母亲是个精神病,生下来的儿子也是个不正常的疯子。
谢景自嘲的笑了笑。
这一点,他的母亲倒是没说错。
脑海中传出炸裂般的疼痛,让谢景几乎无法站立。
他捂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双眼蔓上了骇人的红血丝,呼吸声逐渐粗重。
“啊……”
疼。
全身都在疼。
跟被人投掷在了绞肉机里一样,钻心蚀骨。
他等待着当年救他于水火的‘神明’会再次出现,等到最后一丝希望都被浇灭,等到心灵扭曲,对世间的一切都不抱有莫须有的期待时。
‘神明’却出现了。
可他也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天真又可笑的‘谢景’了。
冷白的灯光下,少年长身玉立,漆黑的眼瞳中涌动着病态的暗芒,仿若恶鬼般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