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只是顾着射箭,我说得这些你都听明白了吧。”
费了不少口舌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见黄品居然一点反馈都没有,这让王昂有些疑惑。
黄品活动了几下略微酸胀的肩胛骨,再次拿起一支箭矢搭弓射了出去,并没有立刻接王昂的话茬。
知晓了真正老秦人都是哪一些人,大秦二世而亡的谜团就解开了一半。
老秦人虽然要特权,但也是能为大秦肝脑涂地的那群人。
但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产生的嫌隙就再没法愈合。
何况到了政哥掌权的时候,这帮堪称头脑简单,四肢达的家伙们又干了不少傻事。
先是成蛟兵变,后是嫪毐之乱,全都跟着掺和进去。
并且没一次站队正确的,不可避免的又被屠了一波。
自此以后老秦人将军中这个传统盘彻底给丢掉。
眼见着政哥平掉六国,可用之人简直不要太多,老秦人开始着急了。
如果按照原有的历史走向,老秦人也确实该着急,因为他们真再没机会了。
可他有些想不明白,他只是一个还未上任的边地县尉,根本帮不上老秦人什么。
白玉应该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琢磨到这,黄品放下长弓打破沉默道“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而且也太不把老秦人当回事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是想做文章,也不会在我这个小小县尉身上做文章。
另外,我也不认为白玉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能用来做交易的人。”
顿了顿,黄品翻了一眼王昂,撇嘴道“说实话,你真不适合耍心思。
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好。
翻出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无非也是想让我帮一帮老秦人。
我得到老秦人相助,就相当于变相增加了王家的势。
可我想不通,你从哪来的勇气与笃定。”
王昂好似没听出黄品话里调理的意思,理所当然的摊摊手道“我是不擅长耍心思,但你擅长啊。
我还没说到这,你不就已经想到了。”
黄品盯着王昂看了几眼,见这货不像是装出来的,直接给整不会了。
难怪王家就此落寞,光靠一个王离根本撑不起来。
可若说这货就是一个肌肉达头脑简的,大方向却又弄得很明白。
憋了半晌,黄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道“你这话说得没毛病。”
王昂不在意的摆摆手,“先别管什么病不病。”
稍稍停顿了一下,王昂叹了口气道“我们王家祖上虽不显赫,可却也自认是老秦人。
但奈何大父独木难撑,根本帮不上郿县那些人。
不过即便是被骂,可却也还算认可大父。
但眼下的状况比之前大为不同。
蒙家出身关东,之前为大父副手时,没人说什么。
但眼下尽数北境大军归蒙家掌管,裨将部曲也大部为关东之人。
老秦人再一次感受到了侮辱,可却又无可奈何。
但是始皇帝对白起末支后人的启用,让老秦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而白玉也恰巧投入军中,更让老秦人的心思活络起来。
但是三年的时间过去,白玉依旧还是个法吏。
另外,蒙恬这次的拒绝,也意味着关东那帮家伙,还是要按着老秦人。
老秦人已经没有任何门路。
哪还能再挑三拣四。
边地县尉也掌兵,也需要抗敌。
而只要能够抗敌,就能博取军功再次出头。”
黄品砸吧砸吧嘴。
让王昂这么一说,一种白玉是寄托了全村希望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而且老秦人也是真惨,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