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鞍之人的功劳,他们两个在私底下怎么商议都好。
明面上,要么他以主将的身份直接定下来,要么王离提议后他做些修改。
总之就是蒙、王两家不能在人前显得太过亲昵与随意。
王离固然聪慧,可还是缺了些磨砺,太操之过急了。
也或许王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在营门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询。
如果是这个缘故,那更加的不智。
渡河攻打胡人的谋划已经传给统领各部曲的裨将。
即便是加紧赶制马镫也用不上几天。
大战在即之下,他主将的威严不容置疑。
已经故意扯开两次话茬,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三次。
另外,王离走得有些太顺,正好借着此事磨一磨棱角。
“军职无论赏罚都有律令可依,立了哪一级的劳功,就按哪一级赏赐。
难道你对这些还不熟知,要两次三番的询问?”
收了笑意反问一句,蒙恬猛得脸色一沉,继续道“非秦非胡的制鞍之人,你只见了一面,是何底细并未查清。
你身为后将军,怎可随意断定为黄国之后?
更怎么能随意留在屯兵之中?
且不说大战在即,光是新秦地与上郡就有军民二十万。
假若此人顾念与胡人同族而悔为国贼,你可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胡人不但同样能得马上借力之物,还会让左军陷入危险之中。”
看到王离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涨红,蒙恬用力挥舞了一下手臂,示意不许王离开口辩解,继续沉声道“不过我大秦有律令在,有劳功就当必赏。
且那人也没有害秦之心,又是献法又是一同上阵。
查询不明之下也不能以敌胡看待,更是该全力相护以定归秦之心。
你赏赐虏获是对的,爵位给的也算合适,但人不能留在屯兵之中。
渡河破胡后,会沿河置县,封其为一县县尉。
王昂所领五百屯兵,此次暂且不随军出战。
以护其叛族之危的同时,尽快让其熟知我大秦律法以及县尉之责。”
顿了顿,蒙恬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抬手指向大营道“封赏之事就这么定下。
再有半月大军就将出击,营内诸多事宜都需小心谨慎。
营中军械辎重尤为重要,你回来的正好,这几日再仔细清点一便。”
王离起初只以为蒙恬为了驳斥他而说些重话,没想到后边的说辞已经堪比无耻至极。
打压他一人也就罢了,连王昂一个五百主都要按得死死的。
这一战如果打不上,王昂想再立军功将极为不易。
对黄品的说法更是前后不一,相互悖逆。
封赏边县的县尉也跟玩闹一样。
边县能有千人都不算不错,县尉比之大县亭长还多有不如。
可蒙恬毕竟是上将军,是大军的主将,一切都由他说了算。
并且明面上也算是都给了封赏,他再说什么都没用。
这让王离既无比愤怒,又只能无奈的咬牙躬身领命。
望着脸色铁青迈步飞快入营的王离背影,蒙恬重重叹息一声。
希望王离能早些想得通透,能明白他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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