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浚、叶通二人年辉是见过的,毕竟司书和府令这种大官下到地方,每年都至少要有一人去君廷面君。而且炼浚在上升平东府之前,是平中府的府郎,与年辉有过一些交集。
府郎是一府的三号人物,与府内各处处长同一级别,但默认比处长高上半级。像那谏议郎廖炳,官职全称实则是谏议府府郎廖炳。
此时的炼浚和叶通,像是刚被张七救出来的灾民。穿着的衣物还是那日被俘时穿着的衣物,只是官服当时就被曹丁等人扒了下来。二人身形消瘦,看神态犹如失了魂魄一般。年辉知道,要是再晚些日子放他们出来,二人命不久矣。
二人的官职是想都不用想了,就连性命,虽然在天道军面前保住了,但回到君廷之后还能否保住,此刻估计就连信君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念及此处,出于同情,年辉命人拿来两件袍子,给炼浚、叶通二人披上,开口道:“两位大人,振作一些,平东城的民乱结束了。”
炼浚闻言浑身震颤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看清年辉的样貌之后道:“年。。。年大人,是。。。是你,结束就好,结束就好啊!我愧对君上,愧对平东城的百姓啊!”说完嚎啕大哭,一旁的叶通虽一言不,但也是潸然泪下。
年辉拍了拍炼浚的肩膀后,眼神示意张七一边说话。
张七一脸谄媚地跟着年辉走到一旁,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盯着他看的两个侍卫,刚想把带来的盒子献上。张松年也走了过来,道:“张将军,这东西就不用给我们了。你虽然是降将,但这次你主动投降,还是立了大功的。况且你们在平东城起事你也算不得主谋,因此你不但功过相抵,还功大于过。”
“谢谢张大人为我说好话,小人感激不尽,今后一定会报答两位大人。”张七希望用这些日后的大饼换取两位大人的好感,好为他谋得一个好官职。
“这不是为你说好话,只是为了报答你这次的仁义之举,跟你说一些心里话。”
“是,谢谢张大人。”张七抬头看向二人,他觉得张松年还有话要说,便不过多言语。而年辉静立无言,屋外照进来的阳光只照到了他的腰部以下,尽管他站得离张七不远,张七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过即便你是功大于过,那也大不了多少。如今君廷人才济济,你不饱读诗书又是有罪之人,单单立这点小功,哪怕是君上看在年大人的面子上封你一个大官职,别的大人也不会同意。如此一来就只能给你个小官当当,但是小官人微言轻,将来要是有人要暗中对付你,谁都敢出来捏你一把,甚至是让你死于非命。你们天道军之前可是没少杀霍方将军手下的兵啊,虽然跟你没关系,但霍将军爱兵如子且睚眦必报,难保他会把这笔账算到你的头上。霍将军日后要是想对付你这个小官,你如何能抵挡得了?我跟年大人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啊。”张松年继续道。
张七听得晕晕乎乎,张松年这一长篇大论他只听懂了七八分,但也被吓得不轻,早已忘记其实他的心里更相信霍方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