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就有几个更夫,打着锣,一路在田梗上边敲边唱:
“老少们,老少们,渠魁在大槐树下有话说。去的有粟吃。”
话来来回回说了几遍,保证全壁的部曲徒附都听到。
有几个机灵的,在那激动地猜测:
“是不是渠魁终于要给俺们分地了。走走走,赶紧去,先去先分好的。”
大伙听到这话,争先恐后的就往大槐树那里跑。
雀心中一喜,示意了看了人群里的几个汉子,就一并跟上了。
此时,张冲已经站在大槐树下的木台子上了,旁边是度满和他下面的度田吏。
张冲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扯了扯嗓子,望着这些翘以盼的薛氏部曲,他高兴道:
“老少们,今个是个好日子。之前哪,经过度先生和一帮读书先生的忙碌,咱们呐,终于把恶豪薛氏的田土都度好了。
有些人应该也听过,说咱们会把这田分给大伙,但大多数人不信,觉得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但今天,我张冲跟各位老少们保证,这是真的。而且,我保证人人可以分到4o亩。”
张冲话音刚落,底下的徒附们就炸开了锅。
“四十亩?还一人四十亩?弟,你掐我一下,我是在做梦吗。”
有些人已经喜极而泣了,他们一辈子都在给别人拥耕,何尝拥有过自己的土地。
雀看大伙都激动了,赶忙示意一人抢声说话:
一个憨直的汉子,哆哆嗦嗦的问了句:
“那这怎么分呢?那河边滩地那块上田,能分给我吗?”
张冲笑哈哈,摆了摆手,便道:
“这老哥问的,就是我要和大伙下面说的。这地呀,有好有坏。那好田分给谁,坏田分给谁,就得有个章程,要得让大家心服。
人人是可分四十亩地,但如果家里有人投军,那就可以分好田。家里没人投军的,那就只能分坏田。
人家出人跟我卖血卖命,我分人家好田,这也是应有之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下面的徒附们心理一嘀咕,觉得倒也合理。想要好田,那就出丁,不想的话,也能分得四十亩地,这公平。
家里男丁多的,已经开始商量谁去投军了,毕竟,这好田委实太香。
雀一看这场面,就叫不好,忙给其他几个打颜色,但那些孬货各个眼神躲闪,不接他茬。
没奈何,只能我雀亲自出马了。
雀扯扯嗓子,鸭叫道:
“渠魁大仁大义,给咱们这些穷汉子分了地,我雀第一个喊佩服。但雀有个问题,想问渠魁,就是咱这队伍日后会一直呆在这吗?”
张冲看着此人,知道就是此人是推手,但也老实承认:
“不会,实际上,我们给大伙分完地,立下界石,修整修整就走了。”
张冲此言,惹得场下徒附们一阵哗然。
大伙窃窃私语,显然也想到这分了地后该如何保障的事。
雀自矜自己翻云覆雨的手段,洋洋得意的质问张冲:
“既然渠魁留不住,那分给我们地不是让我们自己招祸害嘛?到时候薛家人再杀回来,我们不是死球了?”
这话直指张冲表面仁义,实则包藏祸心,这话不可谓不狠辣。
张冲没有生气,他只是问了雀一个事:
“你有手吗?”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