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摇头,一脸为难,“没有。”
梅映雪挫败极了,她以为世间没有她搞不定的事,一时沮丧起来,“他为什么不喜欢我!爹爹,你帮帮我啊!”
梅公劝慰她,“映雪,你不知道皇室有多混乱!嫁进去要受苦的!”
“我怕什么苦!”
“映雪啊!他已经娶了皇妃,你嫁进去,只能是个侧室!我哪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梅公知道,那时的景德帝,已经娶了镇南王卓承晖的女儿,卓云静。
卓承晖英雄男儿,尚不能摆脱卓家人的桎梏,梅映雪年纪尚轻,从未见过皇室的残忍争斗,他是真的怕女儿吃苦。
梅公拒绝了梅映雪,梅映雪在十七岁才第一次体会到了失恋的苦楚。
景德帝没走两日,北境却刮起大风,梅映雪知道离开北境的路,这个日子刮起了风,他一定会遇到暴风雪。
冲动之下,她一个人骑马飞奔而去,她要拦截下那个皇子,怕他误入了风雪,走不出那片雪原。
一路疾驰,终是在雪原入口追上了景德帝的大队人马。
梅映雪立于马上,毛绒绒的狍头帽,冻得通红的脸颊,让这少女灵动鲜活。
景德帝这一路心里都有过那么一丝期待,期待着能被她挽留。
却没想到她竟真的出现在此处,心砰砰地跳着,许久难以平息。
但他只是有渴望,从未想过真的拉她下水,他背负的东西,不是这么一个小姑娘能够承受的。
景德帝心里一时不是滋味,他下了马车,“梅姑娘,不必相送的。”
“我才不是来送你!”梅映雪笑着灿烂,并非刻意,而是一见到他,便自然而然地笑成这样。
“我是来问你,娶不娶我?”梅映雪就这么当着这么多人面,高声问他。
景德帝哪见过这么热烈张扬的求爱,顿时全身僵硬,手足无措。
他踟蹰半晌,还是将梅映雪请上了马车,无奈道,“梅姑娘,这话不能乱说的,你年纪还轻,不懂得……”
“那你喜不喜欢我嘛!”梅映雪急了,她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景德帝被这话问得一时愣住,梅映雪就这么睁着眼,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景德帝笑了,笑得很无奈,“梅姑娘,我已有皇妃。”
“我知道啊!你一个皇子,有几个侧妃不是很正常嘛?我又没问你这个,我就问你喜不喜欢我!”
景德帝:“……”
少女的爱真诚且炽热,景德帝比梅映雪懂得多一些,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少年。
什么都抵不过那一瞬间的心动。
梅映雪等得心慌,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不喜欢就直说,我不会纠缠你的!”
“但你又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真是急死人了!”
景德帝知道,他的婚事他并不能做主,他要娶谁,那是卓家人说了才算的。
所以他久久不敢答复。
人在没有自己的思想以前,规矩,传统,桎梏,约束从来都不是令人痛苦的东西。
怕就怕有那么一刻,长出了属于自己的心,一种渴望撕裂束缚的可怕力量。
从此刻开始,他开始感受到痛苦,开始挣扎,却没想到,他用了一生,才将其挣脱。
他叹了一口气,一抬头,现梅映雪还直勾勾地盯着他。
摄人心魄的炙热爱意。
景德帝没能保持清醒,便迅沉醉其中,他轻轻地在她唇边落下一个吻。
带着青涩,带着忐忑,还带着决心。
梅映雪霎时红了脸,表达是表达,亲亲是亲亲,她没想到能进展得这么快,一着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脸都烫的惊人,谁都不敢说话,就这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就这样,景德帝又被拐回上北城多待了一段时间。
景德帝大着胆子,向梅公求娶梅映雪,虽然没有父皇母妃的许可,但他以为,他能克服所有。
梅公觉得实在不妥,于是与景德帝彻夜长谈,谈对天下的见解,谈对北境的期望。
景德帝并不是一个想傀儡的人,他有许多抱负,从未对人说起过,他不敢对母妃说,不敢对父皇说,不敢对皇室兄弟说,因为他的所有抱负,全是对卓家乱政的否认。
但却在那一夜,他竟难得地对梅公敞开了心扉。
梅公也难得地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点希望,于是他许下了诺言,要助他一臂之力。
后来,卓家人也想将北境真正收入囊中,于是许了这门婚事。
他们顺理成章地大婚,以为会永远这样幸福下去。
婚后的两年里,梅映雪的确也受了一些委屈,但她天生乐观,觉得没她跨不过去的坎,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卓云静本是一个有心仪之人的女子,却被强行嫁给了景德帝,她并不在意景德帝爱谁,也不想拆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