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与华老板的生意谈的差不多了,孟瑛打算启程,还是往山里去。
白芷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但她拉不下脸去问,整天就抱着胳膊一脸孟瑛欠了她钱的模样。
往山里路就没那么好走了,但走之前,华老板又请大夫给孟瑛看了看脚上的伤。
大夫一脸沉重,“爷啊,你这脚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天气变热,只会越来越严重,别下地走路,出门做个轮椅。”
孟瑛心情有些低沉,“这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也不行,再这么下去,就只能再截去两根脚趾……”
白芷在一旁听着,打死也不愿去看一眼。
孟瑛最终还是妥协了,坐上了轮椅,一行人往山里行去。
为了装轮椅,还加了一辆马车,多带了两个身手极好的随侍。
这个两个人看起来就很强,一只手能拧断白芷胳膊的那种,许是孟瑛给他们打了招呼,这两个人那是一刻也不歇地盯着白芷,生怕她跑了!
要去的地方叫扬渡口,有一条宽宽地河里,穿过河流是一块被四面高山围着的密林。
白芷装作漠不关心,却还是偷听了些,据说他们要去山里砍树。
中间那密林有许多都是杉木,做建材是极好的选择,孟瑛与华老板商量,要找人将这些木材砍了,运送到之前去过的前朝旧都,将那个地方重修一遍,建造一个恢弘的学宫。
只是白芷不知道,孟瑛为何要此时费时费力去建造这样一个学宫。
马车上,孟靖也问了这个问题,“父王,我们为何要建造这学宫啊?”
白芷在心里给孟靖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个嘴替啊!
“因为读书人,是一国的希望。”孟瑛说完,又见白芷那悄悄摸摸竖起耳朵听的模样,继续解释道,“辰国长久以来都被卓家人把持,科举制度成了比富有靠关系的制度,士子们报国无门,消极又愤懑,渐渐失去信心,后来这几年官场上早已没有明辨是非的年轻人了……”
“而琅城,五湖四海之中心,陆路水路四通八达,辐射千里,又曾有千年古都的美名,在这里建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学宫,那些被伤透了心读书人,心里那些大展宏图的欲望,或许会死灰复燃。”
“统一辰国以后,除了稳定各路军阀势力,最重要的事,便是整肃吏治。”
“不过这也是难事,现今日各地都有依靠卓家人提拔的势力,就算拔除掉中心势力,这些人也不可能一日除尽,需要大批大批的年轻士子取代他们。”
白芷听得认真,她觉得孟瑛说得对,就算这些官全是贪腐,也不可能一夕之间全把他们杀了,不然各地没有可以控制局面的人,那肯定到处都是暴乱。
她虽然赞叹,但不能开腔,不能表现出一点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孟靖听得云里雾里的,都快睡着了,于是孟瑛说完就冷了场。
虽然他本人悠然自若,但白芷那叫如坐针毡一般的焦灼,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孟瑛抬眸望着她,“夫人觉得飒兰说得可对?”
“不对!”白芷脱口而出,她也不知道什么不对。
“嗯?”
“呃……我不是你夫人,这个不对!”
“夫人想要一个名头?那等回了辰京,我们便大婚。”
“更不对了!我要……”她要梅少鸿的头,但她不想当着靖儿说这些,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脸都憋红了,憋着憋着她又觉得难受,将头埋进软枕中,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孟靖扒开软枕,见白芷眼睛红了,忙嘟着嘴质问孟瑛,“父王!你把母妃气哭了!”
孟瑛心头一酸,怎么就嘴那么贱,非得逼她这么一下,他可真不是个好人。
进了山里路上都是大石头,路途变得更颠簸了,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孩子们个个都撒了欢的飞奔。
“王爷,前面马车过不去了,我们只能在此处停靠!”双云禀报道。
说着,后边的随侍将孟瑛的轮椅搬了下来,孟瑛觉得这路也不平,没必要用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