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喝醉了,白芷被他喷薄出的酒意包裹着,好像自己也醉了,有些脑子发热。
但只一秒,只能一秒。
她推开了孟瑛,气呼呼地转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本想骂骂孟瑛好发泄一番的,但是孟瑛可太鸡贼了。
若他说,“他们是你的孩子,所以也是我的孩子。”
白芷就可以痛骂他不要脸,就可以质问他们的关系,但是他就偏偏只说了前半句,一种如此就够了的包容。
白芷真是有气没地方撒,关了门,重重将门栓一插,她莫名烦躁,甚至想原地跺脚。
孟瑛就这么被关在了门外,微微皱眉,嘴角却依旧上扬。
他开始在院子散步,享受今夜的月光,伴着醉意,他大口大口吞吐着这微暖的春风。
人喝醉了一般会干些什么事呢?
抚琴,听曲,品茗,孟瑛觉得这三个词离他越来越远,明明有时还不得不做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但现在他觉得这些风雅于他而言没有半点趣味,还不如拉着夫人的手,与她耳鬓厮磨……
他开始有时间遐想这样无聊的事情了,或许这存续了数十年之久夺权之路,终于要走到尽头,他好像能看见道路尽头的曙光。
一想着,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那趁着醉意,该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翻夫人的窗户。
找双云撬开窗户,身形狼狈地翻了进去,全无一点端庄模样。
结果被白芷看见了全过程,她那时还在浴桶里泡着,水是下人提前准备的,有些凉了,她正打算起身,就见窗户被缓缓打开,有个人翻了进来。
她忙抱住光溜溜的身子,却见那衣角是孟瑛刚才穿着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怒气猛地腾起。
“谁家王爷翻人家姑娘的窗户?说出去也不怕丢人?”白芷没好气道。
孟瑛愣了愣,还掸了掸衣裳,假装淡定地给白芷递过来干爽的布巾和寝衣,“飒兰没地方可以去了!”
“没地方去了也不能翻别人窗户,偷看人洗澡啊!死变态!”白芷一把抢过孟瑛手中的布巾,挡住自己的身子,怒喝一声,“看什么看!出去!”
白芷声音大了一些,孟瑛不恼,微微鼓囊起嘴,“那不行,出去让人说闲话,我好歹也是个王爷,半夜翻窗偷看夫人洗澡,还被夫人赶出门,传出去人家说我惧内,要笑话的我的!”
白芷无奈急了,这人现在知道自己是王爷了!平时看起来也不像会做这种幼稚事情的人啊!转念一想,他一定是喝醉了,喝醉了就现原形!
呵呵!男人!都一个样!
在白芷的眼神威压下,孟瑛不得不选择了迂回,他转过屏风,“那夫人你先换上干衣裳,飒兰不看便是。”
白芷有种拿他没办法的感觉,但是她有着绝不能接受他的立场,但是此刻她感受到了他的入侵,像是在以一种蚕食理智的方式靠近,她好像怎么拒绝都没用。
她烦躁地换好了衣裳,自顾自地钻进了被窝,冷漠道,“王爷请回吧!在没得到梅少鸿的脑袋之前,我们之间没有半分可能!”
很决绝的宣誓。
孟瑛心痛了一下,是啊,这是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大问题。
白芷没有立即要梅少鸿的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给了他时间去打这场大战。也没有将梅少鸿的事情放大,牵扯到整个梅家,也是她的细致的考量。
她要的其实不多了,不过是给丹宁百姓一个交代。
他也想解决,但是现在的他真的做不到,外祖的死,让整个梅家都十分紧张,现在正是他们联结最紧密的时候。稍微的刺激,说不定就能让天下三分。这样的紧密相连,也只有在未来的日子逐渐瓦解,动摇。
孟瑛想,或许自己不该得寸进尺,至少该把小舅舅的头奉上后,再乞求她的原谅。
但孟瑛忍不住,他受不了与她冷脸相对,他无时无刻都在想,怎么近她一步,哪怕被她骂几句也是好的。
人就是很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