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人,怎么老拆台!”
“不信你试试!我不得骗你!”
“你不许打击我的信心!我跟你讲,我现在拿他们没办法,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可不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也要养蚂蚱!”
白芷说着,将食盒里凉掉的糕点递给了吴用,“吃吧,蚂蚱!”
吴用无奈地笑了,当她的蚂蚱,好像也挺好。
“吃不吃啊?我跟你说,你可不许死!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的,你必须成为我的蚂蚱,只要我的人,最后都身居高位,谁还敢动我!”
“你也一样,我会往上爬,能爬多高爬多高,高到有一日能保护丹宁的百姓,能保护你,能保护所有我想护的人!”
“我们虽然不是亲人,但若我们有同样的信仰,那也是一种强大的羁绊,甚至是一种越血缘宗族的羁绊!”
白芷越说越起劲,“我们要创立我们的党派!以共同的信仰为契!但是嘛,得有钱!”
吴用听着,心里有些痒痒的。
“你再说说你那座矿在什么地方?”白芷凑过来,眼神灼灼地望着吴用。
她的目光像是火引子,点燃了吴用那蠢蠢欲动的心,脸烧得有些烫,浑身都热了起来,他忙避开了目光,而后讲起了他现在拥有的势力财产。
一晚上,两个人连造反路线都想出来了。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在口嗨!
不过,他们并没有半分沮丧。
就像白芷所说的,十年后,二十年后,世界又会变成怎样呢?
他们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等着这种子生根芽。
白芷也不知道讲了多久,疲累地睡过去了,吴用隔着牢房给她掖了掖被角。
不过是掖被角这样的小事,让吴用心里淌过春水。
涓涓溪流渗入心房,不断地滋养着那些干枯枝丫。
像是要复苏,像是在生长,很痒很痒,心痒难耐。
白芷却在梦中梦见了一处简单的小院落,院里有一个男人,身材修长,身着黑色劲装,高束的马尾飞扬。
她怀抱着怀里婴儿,对那男子道,“这孩子唤作靖儿,字引明。”
画面一转。
男子在岸边,捂住口鼻,从他的手指缝里渗出鲜血,而她跌进了河里,二人悲戚地面对面流泪。
画面混乱地闪着。
她躺在炕上,给怀里的孩子讲着白雪公主,而那个黑衣男子问她,“为什么是七个小矮人?高个子不行吗?”
都是些没有逻辑的画面。
直到那个男人好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她日日陪在一旁,无聊时就开始写手里的日记。
好长好长的日记。
日记里有许多人的名字,但只有一个名字出现的次数最多。
孟瑛。
白芷猛然从梦中惊醒,醒来就看见狱卒在开房门。
“白姑娘,昨晚得罪了……”狱卒语气客气。
她擦擦额角的汗,“怎的,无罪释放了?”
“是!”
“吴督军呢?”
“他……我们没接到命令。”
吴用还担心她多待两天会受不了,忙道,“快去吧,你去了好给我求情。”
白芷一想也对,便跟着狱卒出了大牢。
一路走啊走,走到大道上,在一辆马车边车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一个角,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