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如此大声喧哗,惊扰了圣驾,是想寻死不成?”
带刀侍卫眼眸一下子就冷了下去,趁势拔出了刀,不由得警告道,“趁陛下现在还未动怒之前,赶紧滚,不然……”
他抬起手,刀也直接架在了婉宁的脖子上。
一股濒临死亡的气息,扑面传来。
婉宁喉咙猛地滚动了一下,全身都在着颤抖,,她却没有后退半步,反而是直接跪了下去,声调更高了:
“奴婢婉宁,是今年才选中的花姑,无意冒犯陛下,只是真的有要事,想求见陛下,还望陛下应允!”
帐篷之内。
台上当朝陛下,目光幽深地批着奏折,时不时抿几口热茶,脸上没有半点波澜。
台下傅煜宸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道圣旨,纹丝不动。
他来的匆忙,湿衣裳都未来得及换,此刻还在不断的从里面滴着水。
傅煜宸听见这熟悉的叫唤声,眉头猛的皱了一下。
她怎么来了!
“陛下。”帐篷之外,另一个侍卫拔腿匆忙走了进来,靠着他的耳畔,惶恐的说了几句。
“知道了。”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挥了挥手,将侍卫打了出去。
他那一双摄魂的眼,也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傅煜宸头上去,一脸饶有兴致。
“今日可真有趣,先是你跑来求朕,要换个人替她,眼下,她又跑过来,大声嚷嚷着要见朕,怎么,你们当我这里是茶馆吗?”
傅煜宸脸色瞬间一变,“陛下,那丫头从江南来京城的时日不长,有些规矩,可能还没来得及学,求陛下,网开一面。”
伴君如伴虎,别看现在皇帝一脸笑吟吟,可傅煜宸却从他的话,听出了几分冷意。
“这下朕可就不懂了,你们傅家今年是不是吃了什么壮胆子的药?”
“个个胆子都大到天边去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敢擅闯朕的帐篷,一个有着大好未来的你,为了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也抗旨不尊?”
皇帝话音刚落,帐篷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他将婉宁这两个字放在嘴边琢磨了一下,不由的冷笑了一声,“说起来,这婉宁我记得似乎是傅大房中贴身伺候的丫鬟,与你倒是毫无关系,怎么也这般鲁莽的闯了进来?”
毫无关系四个字,他咬的极重,就像是在提醒傅煜宸。
“想来应该也是为了水祈之祭!”
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凉气,声音都沉了几分,“她这丫头虽然会跳几支舞,但脑瓜蠢笨的很,短短的三日,恐怕是学不会这祈祷之舞,唯恐误了大事,因此还望陛下开恩,换个人替她上吧。”
“傅二,你这么说,应该是害怕这丫头在水祈之祭出了什么事,会丢了那条命吧?”
历朝历代,能坐上皇帝之位的人,无论是心思还是眼界,还是阅历,都堪称恐怖。
傅煜宸的话虽然听起来仿佛是在为朝廷着想,可落在皇帝耳中,他的真正意图,仿佛瞬间就被解剖了出来。
他眉头皱得就更厉害了,“踏春宴是为天下苍生祈福,该是一件大喜事,若是见了血光之灾,难免会引来悠悠众口。”
“陛下一向是百姓口中的圣君,绝对不会让一个不懂规矩的奴婢冲撞了这么重要的日子。”
皇帝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傅煜宸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他满头的白,面色没有一点血丝,如同行木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