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傅煜宸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眼中一片凉意,“我原本只是觉得这条鱼实在是太丑了,就如同你这丫鬟的心一样黑,本来是想伤鱼的,结果你说,这不赶巧,正好伤到她了吗?”
慵懒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他淡淡的看着那人,满嘴讽刺。
“二公子,不知道奴婢是无意间做出了什么,可是冒犯到了您?”
“少装模作样了,你们几个先前做的一切和说的话,本少爷在后边,可听得一清二楚。”
傅煜宸格外幽淡的目光,仿佛带着一股摄魂的气势,与他身上的那天生的贵气相映衬,莫说一个伺候人的小丫鬟,就连一般的世家之子,都不敢与他直视太久,“说起来,本公子觉得也是有趣,将军府一向家风严谨,也是京城之中少见的清流权贵,而你们几个身为南宫琉璃贴身的丫鬟,却张嘴一个窑姐,闭嘴一个勾引男子,莫不是你家小姐如此教你们的?这要是在京城之中传开,啧啧……”
南宫琉璃也是个精明之人,话都说到这了,又如何不明白,傅煜宸这是在威胁她!
若说,这世间未出嫁的女子,最在乎的东西是什么…
那答案必然只有一个,清白的声誉!
就凭南宫家的地位,南宫琉璃自然不担心自己会嫁不出去,可是能不能嫁得出去是回事,这一谣言要是传开,对南宫家其她庶出或者身份低下的女子,将来成婚,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
她先前还喜笑颜开的脸,在这一刻瞬间垮了下来,两只眼珠子瞪着那人,“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平日我说的那些,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记住?真是蠢笨的丫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说的这些有损我们南宫家名誉的话要是被我告诉父亲,你的下场是什么?!”
那奴婢脸色瞬间就惶恐了起来,来不及想太多,就直接跪了下去,朝着傅煜宸拼命的磕头磕了起来,“二公子,求求你饶过奴婢吧,这件事情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与我家小姐毫无关系,都是我自己心黑,这才冒犯了婉宁姑娘,求求你了!”
南宫琉璃听见自己的丫鬟,把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去了,脸色才好看了些,但是还是狠狠的刮了她一眼,“冤有头,债有主,你冒犯了谁就该跟谁道歉,倘若婉宁今日不肯原谅你,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了,今后每一日都向她忏悔!”
她这话,其实也是给自己丫鬟递了一个梯子,让她顺梯而下,不然,万一真的让傅煜宸这疯子彻底怒,派人去京城中随便说点什么,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另一边,马车里面婉宁小心翼翼的给傅皓谦,重新换了一身干净的外衣,又把他那身被水沾湿的衣裳给折了起来。
“婉宁,你这小脑瓜子,当真是应了那句三日不见,当士别相看,还知道多带一套衣裳。”傅皓谦里衣,并没有被刚才的水给浇湿,所以就换了套外衣,看着婉宁心细如的模样,唇角勾起了一抹夸赞的笑。
婉宁听到这话不由得低下了头,这一举动,自然也不是她能想出来的,而是傅煜宸教她的。
她突然又拽了拽衣角,咬了咬红唇,声音格外的小,“大少爷,奴婢今天不应该擅自答应她们……”
婉宁话中说的事是说跳舞,今日,她们那几人,摆明了是要等着看她笑话。
跳的好就暂且不谈,可万一要跳的不好,那就纯粹给那几人递了话柄过去,又要挨她们一顿嘲讽,顺带还会连累傅皓谦。
傅皓谦刚抬起眼眸,想要轻声宽慰的时候,先前那个讽刺她的丫鬟,带着哭腔,一下子跪在了她面前,“婉宁,求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我刚刚的冒犯之言,救救我吧。”
婉宁望着这一幕,瞬间都差点傻眼了。
这个人明明之前还拿她的出身,当着众人的面肆意嘲讽,眼下又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拼命来找她求饶。
婉宁瞧她哭的那模样,一时间有些心软,想把人先从地上扶起来,可她就像是下定了决心,婉宁没开口原谅她之前,那奴婢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婉宁姑娘,都是我一时嘴贱,轻信了京城中的那些传言,这才一时失言,但我现在已经诚心悔过,只求你能原谅我……”
“你快起来!”
婉宁被她这么一弄,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拼命的想将人扶起来。
“不!婉宁姑娘,您今日要是不肯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
她重重的拽着她的裤脚,声泪俱下的说道。
“你先起来,我没有怪你,更不会怨你。”
婉宁今日也算是人生中第一次遇见这副场景,瞬间给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个丫鬟,心中瞬间犯难了,这明明就是南宫琉璃身旁贴身的婢女,将来可是要嫁给傅煜宸的,自己就算心中不忿,可也不能对以后二少夫人的丫鬟怎么样,不然那就是提前给自己埋个祸根。
“你心中要真有恶气,今日就一块出了吧,今后的日子,我们还有的是时候见面,本小姐可不想因为这贱婢一时失言,而让二公子,误以为本小姐是个不会管教奴婢之人。”
南宫琉璃突然上前挽着她的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又勾起一抹异样的弧度,装出一脸善意,“你心里若是真不快,尽管泄出来,这样日后我们两人见面了,也才没有那么多嫌隙,你说是吧?”
婉宁面色微微一僵,不过很快就重重的晃了晃头,“南宫小姐,你这话可真是言重了,就算是再借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将这件事情迁怒于你,更何况,她也只是一时冲动,这才多嘴了几句,眼下又是真心悔改,奴婢同她都是伺候人的丫鬟,又怎么可能会揪着这点小事,而不放?再说今日就算是狠狠的惩罚了她,只会加重她心中的不愿,倒不如就此揭过。”
她倒并不是真的原谅了,而且心里很清楚一件事,看不起她出身的人,又不止这么一个,就算惩罚了她一个,仍旧挡不住之后的悠悠众口,又有何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