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美人岂能令大哥亲口要求留下?此乃前所未有,果见母亲眼光独到。”
这话音落,婉宁感觉头皮一紧,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这一瞥几乎让她当场跳脚。
傅皓谦旁那男子转身时目光带笑,正是昨夜趁她之便的无赖。
“无礼!何时允许你直视二少爷?”
旁边婆子目睹婉宁直勾勾地盯着二少爷,不悦地斥责。
婉宁赶紧垂眸,身子不由冷。
难怪他昨夜如此胆大,原来竟是二少爷。
知晓她入府之目的,却还故意制造事端,这行径实在不堪。
此刻,婉宁对他的反感更甚。
“此乃吾弟,傅煜宸。婉宁,日后见他亦需行礼。”
傅皓谦介绍,替婉宁解了尴尬。
餐桌上,婉宁不敢让目光离开自己的范围,遵循早前所学,恪守礼节为大少爷摆放菜肴。
却感到一股隐晦的目光如火焰般在身上扫过,仿佛穿透衣衫,让她无处遁形。
婉宁如遭霜打,低头站立,心想这样或可避人耳目。
傅煜宸见状,不经意间抚摸着手上的方巾,顿时成为众目所集。
“手上这是怎得了?”
婉宁手中差点失误,汤勺险些脱手。
她知道这是他故意为之。
果不其然,傅煜宸唇角轻勾,对她眨了眨眼,目光锐利地停留在她脸上:“小丫头,不如你说说这是怎么了?”
狂妄至极!
婉宁不敢相信地侧过头,察觉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竟无法吐出半个字来。
看她惊慌失措,几欲泪崩的模样,傅煜宸原本噙着的笑意慢慢收敛,似乎打算在她真正哭泣前给予一丝慰藉。
“她胆小,二弟莫要吓坏了人。”
傅皓谦轻轻放下筷子,对婉宁露出温和的微笑:“我弟弟习惯与府中仆人开玩笑,无需害怕。”
婉宁此刻满眼感激,仿佛已将自己大哥视作救命稻草。
傅煜宸的表情顿时阴沉下来,含笑不定地说:“大哥言之有理,我通常也不与陌生的丫鬟开玩笑,唯独你……”
他这位大哥哥,旁人不知,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素日看起来待旁人和善,实则惯会玩弄人心,借力打力,虚伪至极。
听到这些言论的侯府主母,微微挑眉,询问道:“你们熟识?”
“未曾相识!”
婉宁急于辩解,心中焦虑难耐,紧握双拳,随即跪地道:“奴婢在扬州时,岂有机会与侯府贵人相识。”
她几乎不敢呼吸,忽觉袖口轻轻一触,抬头便见傅皓谦用拐杖示意着她起身。
但婉宁怎敢轻易站起,只能偷瞄起端的傅煜宸。
傅皓谦低头,声音平和:“煜宸……”
傅煜宸起身,态度悠然,为侯府主母斟汤:“我不过是因妒忌母亲为大哥选了这样一位好丫头,故意与她开开玩笑而已。”
稍停顿,又冷哼道:“不过,这小丫头一到,大哥就如此珍视,仿佛多了护宝般。如此看来,不仅旧疾有望痊愈,或许连子嗣问题也能让母亲放心,早日喜抱孙儿,正如当年……”
啪地一声,刚端好的汤碗彻底打破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