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决议利用此天然环境,由将军带队正面迎敌,引郎国将领入这小路,再由他和严鸿各带一支队伍从外围潜入他们的营帐,先烧毁粮草,再折回奇袭,与将军两边夹击,斩狗贼头颅。
孟泽去找他的夫人。
南萱和舒颜如今负责烧火杂工,大家都知道军队里有两个女人存在,但心照不宣,甚至心底由衷佩服她们的勇气。
见到孟泽过来,年迈的伙头军踢了踢身边的小伙头军,让他去喊人。
南萱很快跑了出来,舒颜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孟泽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抱紧了南萱,无言地埋在她的肩头。南萱懂了他要去做危险的事,回应他无声的支持。
“等我回来。”
南萱点头。
次日,孟泽未归。
又一日,幸存归来的士兵疾奔着冲进延远伙房,满身是血地哭报:孟泽和严鸿带领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两位副将军被就地斩杀。
南萱添柴火动作停住,纵然早就已经预想到了这样的情况,纵然她早已经经历了无数次哑生的死亡,一滴泪水仍然陡然坠落。伙房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都知道,延远,完了,辛国,完了。
舒颜是最冷静的人。
她洗干净了自己手中屠焰送的菜刀,擦干净刀身,放到随身挎包里,走到南萱身侧将她扶起,再问那士兵:“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延谷地形她看过,原本,这里有可能成为辛国转败为胜的转折点。
士兵的泪水滚滚:“原本、原本孟副将和严副将是要先去烧毁对方粮草再和孙勇将军夹击他们,可谁知道郎国大军突然折回了头!
我们被打了措手不及,他们成倍的军力,而我们只有三万人,节节退败,最终只能有几个人逃了回来,其余的,都,都……”
舒颜蹙眉:“军中有叛徒。”
“啊?什么!”士兵震怒,手指颤。
“孙勇脱不了干系。”舒颜想了想,怕他不信,好脾气地详细解释,“要引郎国军入谷,我们已然做足了迷障,一贯匹夫之勇的郎国却连沾都未沾就突兀返回,只可能是他们早知今日我军计划。
孙勇负责带领大批军队引郎国入局,然而朗国人没进来,他便守着军队干等在那里,直到你们人都死光了都没意识到不对劲,你觉得这是一个领兵征战多年的大将军能作出的愚蠢举动?”
舒颜这么一说,士兵也意识到了其中不对劲,愤愤握拳,目眦欲裂:“叛国贼!我这就出去告诉所有人!”
“别,会动摇军心。”南萱伸手拦住他,自痛苦中剥离,沉静转向舒颜,“舒颜,不要再说了。”
那士兵急了:“郎国军队很快就会攻来,就没有办法守住这座城池吗……”
“守不住,延远必失,辛国必亡。”
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肯承认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