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快到十点半的时候,几辆警车鱼贯而入地驶进了这座威严庄重的大院。
车刚停稳,一群训练有素的公安人员便迅下车,紧紧跟随着谢老身旁那些保镖们,一同快步走向岑家院子里。
此时,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傅老以及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也都得知了岑家生的事情。
这些老爷子们虽然年事已高,但好奇心却丝毫不减,一个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但又急匆匆地在守卫员的陪同下赶过来凑凑热闹。
当阮老听闻老岑的孙子竟然也不幸中了蛊毒时,他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脸色一下子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另一边,公安人员正在岑锋夫妇俩的房间内展开细致入微的搜查工作。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柜子底层的隔板下方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坛子和几个包装严实的纸包。
公安们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动作轻柔而谨慎,生怕破坏了任何可能存在的证据,然后将这些东西轻轻地取了出来。
完成对岑锋夫妻房间的搜索之后,公安们马不停蹄地前往保姆和守卫员们所居住的房间继续搜查。
这几个房间里并没有找到与案件相关的重要线索或物品。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欣悦在看到公安人员准备给众人录口供之际,突然打破了现场的沉寂,语气坚定地说道:“查一查她的身上!”
话音未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位神色慌张的保姆身上。
保姆显然被沈欣悦的这句话吓得不轻,只见她浑身一颤,来不及多想,转身拔腿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可惜还没跑出几步远,就被守候在门口的傅老的守卫员飞起一脚狠狠踹回了屋内。
重重摔倒在地的保姆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由于剧烈的疼痛而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面部表情更是因为痛苦而极度扭曲变形,看上去狼狈至极。
见此情景,小李和岑老的守卫员赶忙上前,七手八脚地用结实的绳子将这个企图逃跑的保姆牢牢捆缚了起来。
紧跟而来的那位女公安轻盈地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开始在她身上摸索起来。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
突然,女公安的手停在了她的袖子处,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紧接着,只见女公安从她的袖子里缓缓抽出一个小小的纸包。
当这个纸包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一直紧盯着这边情况的丁明成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刹那间,无数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飞闪过。
如果在此之前,他真的按照她所说的让她去给岑瑞泽倒一杯温水,那么毫无疑问,她一定会趁机将毒药混入水中。
然后,自己就会像个傻瓜一样,亲手把这杯有毒的水喂进岑瑞泽的口中。
一旦如此,那个可怜的孩子将会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遭遇不幸。到那时,无论如何,自己和小沈都绝对无法逃脱干系。
与此同时,目睹了这惊心动魄一幕的岑老只觉得眼前一阵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眼看着就要重重摔倒在地。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眼疾手快的殷世杰迅跨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岑老。
见此情形,顾老赶忙伸手掐住岑老的人中,并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粒养生丸塞进了岑老的嘴里。
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岑老,生怕他因为过度生气而引中风之类的严重后果。
就在这时,接到紧急通知匆匆赶回家中的岑锋出现在门口。
一眼望去,他便瞧见自家老爹正无力地倚靠在沙上,面色苍白如纸;而他的前岳父则阴沉着脸,端坐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
此外,还有许多来自大院的叔叔伯伯们围坐在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爸!岳父!顾叔,傅叔……”岑锋满脸笑容地快步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一边热情洋溢地呼喊着,一边依次向在座的各位长辈们亲切地打着招呼。
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仿佛能驱散屋内的阴霾,但此刻却无人回应他这灿烂的笑容。
只见岑老阴沉着脸,目光如炬地盯着岑锋,冷冷地说道:“你今天就带着孩子收拾好东西搬出去住吧。你前面的几个哥哥姐姐们早就成家立业,各自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我也就不跟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凑热闹了。”
听到这话,岑锋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家老头子,惊愕地问道:“爸,到底生什么事了?小泽不是已经脱离危险、没什么大碍了吗?怎么突然就要我们搬出去啊?而且小泽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正需要好好调养呢!”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老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女婿,然后语气生硬地说道:“哼!我会亲自把小泽带回海市去照顾,还有小溪,在她结婚之前,我也要一并将她带回海市。我可不敢再让他们姐弟俩留在这儿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我下次再来的时候,就得参加他俩的葬礼喽!”
说完,谢老重重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岑锋一眼。
岑锋面露难色地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能寻觅到妻子的身影,于是略显窘迫地开口道:“爸,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冬雪对待那两个孩子可是尽心尽力了,无论是吃的、用的,还是穿的,她总是优先考虑孩子们的需求。瑞年和茗芙所用的东西,都是这两个孩子先用了之后才轮到他们的呀!”
然而,谢老却是冷哼一声,满脸怒容地质问道:“哼!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对孩子还不错?将好东西统统留给我的孙儿孙女?难道不是因为那些物品都被下了毒,所以才施舍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吗?”
听到父亲这般话语,岑锋急忙辩驳道:“怎……怎么可能会这样呢?爸,您可不要将人心想得如此阴险恶毒啊!也不是每一个后妈都会心怀歹意的。”此刻的岑锋满心委屈,只为自己的妻子喊冤鸣不平。
而一旁的岑老则是目光凌厉地盯着这个与自己一般盲目且糊涂的小儿子,气得浑身颤抖,最终无奈地闭上双眼,不愿再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