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那位神医十几年间将少女身上的花枯症除去大半,却始终无法根除。少女整日喝药,成了病体药罐。
再比如白衣清瘦的少年每日都会往医馆跑,每次都给她带上两颗糖果,陪着她度过那段艰苦的岁月。
刘子明看了他一眼,低头望向水井中的月影,忽然说道:“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到她,我说过的事从不食言。”
南宫少卿回过神来,神情木然。
刘子明幽然说道:“朝西街走两个路口,有一座十里红亭,你去看看。”
“去哪干嘛?”
“你不是想见她吗?”
……
今日是旗县坊间一年一度河灯节。
春意上枝头,十里红灯笼,灯火如白昼,孩童手执花灯追逐打闹,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一白衣少年匆匆而来,转身寻人跌入人潮,路经说书铺,见铺子里人满为患,连门前都坐满了,小孩们都吵着嚷着要听那粉衫仙女的故事。
话说,旗县一个月前不知道打哪来了一位美人儿,生得可人模样,一袭轻灵粉衫,好似天上仙女。
有人说她是胡人的公主,也有人说她是西域的圣女,最多的说法是她来自北陵,乃是北地昭和王爷养在深阁的佳人美玉,这位王爷喜好采花摘叶,他的王府堪比后宫,各色鲜花美玉三千,夜夜把玩。
唯独这位美人被王爷礼敬有加,老王爷更是为其闹出了改立王妃的丑闻。
消息越传越神,更有旗县大才子文和友偶然有幸见其一面,便翻阅古籍,苦思冥想,为其作了一佳人诗。
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佳人难得,佳人诗更难得,说书人说到此处便深入讨论了一番,说起这诗引起的争议,有人说这诗是他人捉刀写成,更多的人斥责是其抄袭古籍,毫无风骨。
小孩听到此处哪里还有兴趣,纷纷嗤之以鼻。
而舆论的中心,文和友本人并不在意,因为无论这是好与不好,是不是抄的,都无法描述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放河灯的少女的美丽。
十里红亭边,那少女身着淡粉色襦裙,脸庞白皙透红,柳眉微蹙,三千青丝披散而下垂至腰间,气若幽兰,尽是脱尘出俗之姿。
此时她正在弯腰放河灯。比南宫小上几岁的年纪,却有着曲线玲珑的娇躯,弯下腰去娇躯起伏,酥峰微露,令人心旷神怡。
月色如洒,银光照红亭,不远处河边也有百姓在放花灯,古桥边,月光下,上万河灯顺河北流,飘向远方。
如此美景不看,文和友独独望着河面的女子出神。
少女默默祈祷,一颦一笑便是绝世风景。
正看的痴迷,只见少女转过身,蹙眉道:“你跟着我干嘛?”
文和友先是一愣,然后彬彬有礼道:“今日景色极好,我也想和姑娘一同放灯,不知道可否?”
少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却是不知道飘向何处。
文和友皱了皱眉,试探性地问道:“姑娘好似在等人?”
少女有些不耐烦道:“与你何干?”
“姑娘此言差矣,小生不才,倒也在县衙认识些朋友,若是姑娘寻人,我兴许帮得上忙。”
“真的?”少女终于动容,秋水眸子轻轻眨动,问道:“那你认识十七哥吗?他在哪?”
“十七……”文和友面色微异,略略思忖又很快平静下来。
“十七兄弟?你也认识他?他现在正在我府上做客。”
少女长眉入鬓,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止不住的喜悦,一抹笑意嫣然好看到文大才子意乱情迷,连忙带路。
才子和美人一同往深街走去。
———
文府大院,文和友和自身下人低声交代了几句后便把那位美人带入了大堂。
“十七哥在哪?”少女迫不及待问道。
文和友端起桌上茶杯递给少女,恭敬道:“我已经派人去请了,姑娘先喝茶,尝尝我府上的蕾花茶,差人在岭南那边新鲜采摘的叶子,好闻的很。”
少女耷拉着脑袋一板一眼道:“我是来见人的,不是来喝茶。”
“姑娘别急,人在路上了,十七兄弟初来乍到多亏我好生照拂,姑娘既和他有旧,难道不该给文某一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