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快步入内,在屏风后站定,恭敬道:“儿子来给母妃请安,不想惊扰了母妃休息,母妃要骂便骂儿子吧。”
“自然是要骂你的。”靳贵妃由着珍珠和璎珞扶着起身,整理仪容,又喝了口温度适中的菊茶,才醒了神。
她略一摆手,“你们都退下。”
“是。”
珍珠璎珞带着小宫女出去了,殿门没关,几人就守在门口。
五皇子抬起头看向屏风,就见一湘妃色宫装的丽人缓步而出。
贵妃保养得宜,瞧着好似才三十出头,又比年轻女子多了几分成熟韵味,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即便未施粉黛,披散头,看着也贵气非常。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在饰匣子里翻找片刻,寻了一支玫瑰簪子放在台上,又拿起一边的象牙梳子梳起头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好端端的怎么这个时候来请安?”
贵妃声音还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
“知子莫如母。”五皇子笑了笑,旋即又正色起来,“阳都最近来了一位神医,医术高,仿若华佗在世,更似天人下凡,可活死人,肉白骨。”
“此事我也听说了,真有那么邪乎?”贵妃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人,随便绾了个低髻。
“邪不邪乎,改日那明英侯入宫,母妃一见便知。”
贵妃插簪的手一顿,转头诧异地看他一眼,“他不是瘸了么?治好了?”
“表兄信中是这么说的,他的病母妃也知道,眼看着也要好了。”
贵妃这回来了精神,“你莫不是唬我?那神医真的这么厉害?他那病宫中太医都说治不好了。”
“民间多高手,说不定传统路子不行,他们有偏方呢?且不论那神医到底是怎么治的。”五皇子屈指敲了敲扶手说:“重要的是,明英侯的腿要是治好了,对咱们来说,可是不利啊。”
贵妃眯了眯眼,缓缓把簪子插进了髻里。
“北镇抚司如今由我们的人代管,本就多了个‘代’字,若是6行越回来了,他就得下去,这个代字,可就坐实了,锦衣卫想往高处安插人手极为不易,绝不能因此功亏一篑。”
“母妃所言极是。”五皇子捻了捻手指说:“其实若是能直接把6行越拉拢过来是最好的。”
“拉拢?”贵妃摇摇头,“如今陛下看重永安侯穆知海,我们好不容易说动他,纳穆氏为侧妃,若是此时拉拢6行越,穆家那边不好交代,届时怕是要多生不少事端,若是穆家临时反悔,我们得不偿失。”
这也是五皇子担心的地方。
6行越这人是真有本事的,可他到底只是一个人,荣国公府其他人和他并不是一条心,而穆家穆知海和穆崇安父子一心,纳了穆氏,得到的助力显然更多。
五皇子沉吟良久,再想想穆冰妍那张冷淡又艳丽的脸,最后还是偏向了穆家,“既如此,我们得想办法让6行越的腿好不了。”
“只有他彻底废了,我们的人才能趁机上位。”
贵妃颔,“锦衣卫眼线遍地都是,6行越为人又谨慎,若是在阳都动手,怕是会引得天子忌惮,一不小心容易引火烧身。”
五皇子心念电转,喃喃道:“也不一定要我们亲自动手,治病的人,也可以变成害命的人。”
贵妃眉梢一扬,“你是说……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