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行越观察着他眉心的气,低声道:“臣现在看任何人都可疑。”
惠安帝眸光微动,失笑道:“这件事急不来,眼见不一定为实,查到的东西也不一定为真,也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6行越低声问:“陛下相信七殿下?”
惠安帝不答反问:“你与老七接触过,你觉得他如何?”
“七殿下待人真诚,性格温和宽厚。”6行越如实说。
惠安帝没说什么,只点点头道:“你继续查,从老七身边人查起,看看他们都接触了什么人。”
*
锦衣卫倾巢出动,前朝后宫闹得人心惶惶。
诏狱里三天两头就有新人进去。
所有人都在等,有人等结果,有人等机会。
终于,又两天过去,一个七皇子身边的亲信招供了,说是太子挟持了他家里人逼他偷七皇子的私印,他不知道太子要私印做什么,太子说不会害七皇子性命,他才答应,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这张口供传出来,众人皆惊,最难以置信的还是七皇子。
他被关在诏狱里好几天,人瘦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出来了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把火最后烧到了太子身上。
七皇子沐浴更衣后直奔御书房而去,却正好撞见惠安帝在里面大雷霆。
6行越看到他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为太子求情。
七皇子没忍住还是开了口,惠安帝等他说完,嗤笑一声,“亏得你惦记他,你入狱的时候他可没为你说过一句话!”
“不管皇兄如何,他都是儿臣的哥哥,儿臣不信皇兄会做这种事,求父皇明察!”
惠安帝深深地看他一眼,抓起桌上的一沓纸扔了下去,“你自己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沈岚岁含糊道:“没有,就是正好醒了。”
见她还困,6行越没再说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把人哄睡着了。
他忙活一晚也困得不行,很快陷入了沉睡。
日上三竿,两人一起醒来,沈岚岁问6行越:“怎么样,审出什么了么?七皇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6行越靠坐在床头低声道:“我见了七皇子,他说自己是冤枉的,他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人说是奉了他的命令,手里还有他的私印,咬死了就是他指使,说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怕我威胁到他的地位。”
“听着合情合理,人证物证俱在,七皇子好像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沈岚岁皱起眉,“可真的这么简单么?我怎么感觉不对呢?”
“目前那私印已经查过了,确实是七皇子的,七皇子说自己的私印一直放在府中书房里,没几个人知道放的位置,知道又能拿到的,一定是他信任的人。”
6行越扶着沈岚岁的后背说:“这水是越来越浑了。”
沈岚岁正要说话,观春忽然敲门,“侯爷,夫人,容昭公主来了。”
沈岚岁坐起身与6行越对视一眼,“多半是为七皇子的事来的。”
6行越翻身下床,对观春道:“请公主去前厅稍坐片刻。”
“是。”
6行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递给沈岚岁,“去看看再说。”
两人梳洗更衣之后去了前厅,容昭公主并未如他们想象中一般着急,她坐在圈椅里端着茶从容地品着,听到脚步声轻轻转头,对他们笑了笑,“我是不是来早了?你们是刚起么?”
沈岚岁欠了欠身,“见过公主。”
“你有孕在身,不用多礼。”
容昭起身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冲6行越点点头,“你也坐,不用担心,我今天来不是为七哥求情的,只是来看看你们顺便说两句话。”
“那晚6行越浑身血抱着你出来,可把我吓了一跳,我一直想来看看你,却苦于无法抽身,今儿才得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