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深深地叩了下去。
惠安帝看着她乌黑的长,沉默片刻道:“孩子入了诏狱,着急是人之常情,但不分青红皂白就从诏狱把人带走,不仅让锦衣卫的威严扫地,更是让朕颜面无存。”
贵妃心里“咯噔”一声,皇帝果然生气了!
她暗忖平澜侯这一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她就这么一个弟弟了,能怎么办?
“陛下要打要罚,臣妾都毫无怨言,只是——”
她抓着皇帝的衣袍一角,恳求道:“臣妾只剩一个弟弟了,靳家就这么一条根,求陛下念在臣妾多年服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他一命!”
惠安帝叹息一声,俯身握住她的手,“朕没说要他的命,你何至于此?”
贵妃潸然泪下,说不出话。
“朕已经命人把靳见云抓回去了,他牵扯大案,不能随意放过,查清之后若是与他无关,自然放他离开,若是与他脱不了干系……”
贵妃被他的停顿弄得心凉半截,却还是咬牙道:“若是真的与他有关,便按律法来,臣妾绝不干涉!”
惠安帝点点头,“朕就知道你最是明事理,知轻重。”
他手上用力把贵妃拉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平澜侯闯诏狱,情有可原,但若是不惩诫一二难以服众。朕罚他面壁思过半年,扣一年俸禄,你觉得如何?”
面壁半年是难受了点,但比起他的罪算轻了,至于罚俸,靳府有的是银子,不差这点钱。
贵妃感激道:“谢陛下——”
惠安帝颔,松开她端起茶盏喝起了茶。
贵妃见状也不敢说什么,皇帝没让她坐,她便只能站着。
就这么沉默地站了一盏茶的功夫,惠安帝放下了茶盏,起身往外走,“朕奏折还没看完,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贵妃跟着送他,惠安帝却摆了摆手,自己走到门口顿足道:“老五最近忙于朝政,也着实辛苦,让他没事入宫多陪陪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贵妃站在原地,寒意彻骨。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关心她,实则是在告诉她,他要削五皇子的权。
她怔怔地扶着桌边坐下,半晌自嘲一笑,“到底还是起了嫌隙。”
*
果不其然,惠安帝回御书房后就吩咐程进把七皇子叫来,把五皇子负责的几件事交给他。
程进唤来徒弟程加,低声吩咐了一番。
程加不解,“陛下之前还说七殿下还小,怎么今儿就委以重任了?”
程进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低声道:“君心难测,这词还用我教你?”
程加抿抿唇,委屈道:“那这也太难测了吧?”
程进拍了他脑门一下,“你个蠢材,陛下的用意你看不出?”
程加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