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诏狱的,又得是何等可怕?
原本被大夫人说动,起的那些旖旎心思瞬间散去。
她越想越怕,站起身来道:“表嫂,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先回去休息了,谢谢你的款待,失陪。”
“哎?你就吃这么点?不吃了么?你表哥刚回来,我们一起吃顿饭再走吧?”
沈岚岁在后面喊,周梦梨反而跑的更快了。
门口的赏夏拿着碗筷进来,疑惑地问:“表小姐怎么了?”
像后面有鬼撵她似的。
沈岚岁轻笑,“可能是吓到了。”
她之前就看出周梦梨胆小了,但没想到这么小,就看到了6行越衣服上的血渍就吓成这样,大夫人居然还指望她能来离间他们夫妻感情么?
怎么想的?
她失笑着摇摇头,赏夏在边上瞧着,犹犹豫豫道:“夫人,奴婢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岚岁看她一眼,“你是我身边人,有什么话不能说?”
赏夏闻言踏实了些,往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夫人对夫人向来不满意,忽然态度这么好,事出反常奴婢怎么想都不对,她还让夫人和表小姐好好相处,奴婢怀疑她是想把表小姐送进咱们平澜院。”
她语气嫌恶道:“夫人才过门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往公子的房里塞人?夫人又是个心软的,奴婢才多嘴说一句,夫人日后还是留心些表小姐,别被她钻了空子。”
沈岚岁颔,“你说的对,我心里也清楚,会多留意的,以后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觉得有道理自然会采纳,别太紧张。”
赏夏点点头,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自打夫人嫁过来后,她就感觉夫人变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沉默忧郁了,性格开朗的同时对她们好像也不那么亲近了,有时候她说话就怕把握不好分寸惹得她不快。
但今日沈岚岁这番话相当于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一直以来的心结终于解开了。
沈岚岁余光看着她的反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自然知道赏夏在想什么,身体里换了个芯子这种事没法说,完完全全的两个人,性格不可能一样,她也不用别人的性格活一辈子,所以改变是必然的,观春神经粗,可能想不到那么多,一心只要她好就行了。
而赏夏心细敏感,容易多想,她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她谈谈,今儿借着周梦梨的事,能让她安心也好。
“在说什么?”
6行越沐浴完只穿着中衣,在外面披了件墨色大氅就出来了。
“人走了?”
他在沈岚岁身边坐下,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沈岚岁替他盛了汤放在手边,“被我们北镇抚使大人吓跑了。”
6行越挑眉,面色有些无辜,“我?”
沈岚岁挑眉,“不然呢?”
“走了也好。”6行越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多吃点。”
沈岚岁也给他夹,两人吃饭的时候不谈事,吃完转移到榻上才会聊一聊今天的事。
“你觉得周梦梨怎么样?”沈岚岁抱着暖手炉靠在软垫上问。
6行越坐在方几对面,正拿着本书在看,闻言疑惑抬眸,“周梦梨?”
“就是表妹。”
沈岚岁问:“你之前从未见过她?也不知道?”
6行越摇摇头:“她是6氏兄弟的表妹,与我并无干系。今日之前我从未见过她,也没听人提起,她从哪儿来?”
沈岚岁摩挲着手炉上的毛绒套子说:“大夫人说是她庶妹唯一的女儿,她庶妹得了场急病去了。”
6行越沉吟片刻,眉眼忽然一沉,“她倒是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