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手垂在桌子下动了一下,抬起无惧的目光看着吴大人。&1t;p>
“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一介草民会的东西不多,有的也只是泼皮胆量,换的也是我阿爹自己的东西,你总不至于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的姑娘吧?”&1t;p>
胖护卫突然咳嗽了起来,抱着碗眼泪都咳嗽出来了。&1t;p>
“怎么了?脸毁了就不能得你家大人喜欢了?万一他就喜欢我这样的呢?他就是这么重口呢?”芦苇有些恼火的质问胖护卫,咳嗽的太侮辱人了。&1t;p>
胖护卫有些无语的看着芦苇,你自己啥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这脸毁的,癞蛤蟆也比你平整好看些,他家少爷喜欢的,都是容貌秀丽脾气温柔如水的姑娘,她这哪一样也没占上!&1t;p>
“既然徐娘子顾左右而言不想谈,那本官只好去豆庄跟佟大叔谈了……”&1t;p>
“直接点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芦苇神色如常坐下,看吴大人笑嘻嘻的模样,没想到是个滚刀肉行家里手。&1t;p>
“我有一位至交,有幸得了官位,可是他被世家老官牵制……”&1t;p>
“你想要钱对吗?”芦苇眼底突的冷漠起来,开口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吴大人的话。&1t;p>
吴大人定定的看着芦苇忽而笑道,“不仅仅是钱,还有政绩。”&1t;p>
“那我呢?我能得到什么?”芦苇面无表情的问道。&1t;p>
“能保你们全家人的命,还不够吗?”吴大人说的轻飘飘的,一副骨子里的淡然无害,大概这就是他给的最好的恩赐了。&1t;p>
芦苇身体向后靠轻蔑的笑起来,“轻易笃定说出口的承诺,恰恰是你最做不到的,你恐怕自身都难保了。”&1t;p>
“松州府的太守到南阳城的知府,同样的官位同样的官阶,可是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吴大人骗骗我等无知的小民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了。”&1t;p>
哼!剑南道的知府能跟富裕的内属比?什么至交呀?怕是伴君吧!芦苇此时反而有了豁出去的兴奋,那是可以燃烧她整个血液的东西,不烧干了不熄灭。&1t;p>
胖护卫目光不善的看着芦苇,到底是没敢动手做什么。&1t;p>
“你保我平安呀?你这项上人头都飘着呢!你拿什么保我呀?拿我佟家几条命?还是徐家几条命?再或者豆庄的几十个人?”&1t;p>
“你大概没有打听清楚我,我不太爱受别人的要挟,更不惧生死,不信你抓人来我面前杀杀看,杀鸡取卵对你不是不能取,”芦苇皮笑肉不笑的说完。&1t;p>
她真的很讨厌这姓吴的,高高在上的语气,还有施舍的仁慈,拿捏她升斗小民要她做事,还要求她跪地感恩戴德双手捧着,好似她烧了好几辈的高香求来的,芦苇莫名的起了逆骨心。&1t;p>
“徐娘子,是我家大人说话不对,还请你莫要见怪,我家大人为人有些耿直刚硬,常常说的话让人易生误会,你日后与我家大人接触久了便明白,他并不是欺瞒霸市的官,”胖护卫眼看氛围僵了,急忙起身抱拳打圆场解释。&1t;p>
“你被地保按粪窖里照脸打,也是因为说话问题?”芦苇扯嘴笑问。&1t;p>
很明显她是不信的,能伴君的人你说他耿直刚硬?怕不是当她是地豆芽子吧?心长地下没带着呀?&1t;p>
吴大人面色难看的笑笑,表情不言而喻的吃豆沙,把混不吝放荡不羁演的入木三分,颇有一种膏药猴的架势。&1t;p>
芦苇看了心里一片黑沉,她此刻就像蛛网上的蜘蛛,不管怎么爬都逃不掉被抓住的命。&1t;p>
“你要的民生政绩我能给你,至于你要的钱更不成问题了,你提的要求,我几乎都能答应你,可问题是,你能下放到我们手里有多少权利?”&1t;p>
吴大人看着芦苇不说话,良久道,“可保佟徐两家人平安无事,前提是不能离开本官的管辖地。&1t;p>
芦苇低下头看着凉了的豆沙,眸光沉的几乎都滴水了,思索了好半天。&1t;p>
“我要豆庄附近所有的田地,听清楚了,是所有的田地,我还要我们不为奴为贱,日后我们只是一个富户农家老爷,豆庄的收入一半都给你……”&1t;p>
“豆庄的收入就算了,我要你纸墨的一半,且不与我有牵扯,”吴大人打断了芦苇的话,凉薄算计的笑容里都是温和。&1t;p>
“徐娘子晓得的清水官难做,走一步都需要黄白物铺着,就算豆庄的田全给你,都种上粮食东西也没多少收入,到是你新做的东西,很是合我的胃口,”他用的是“我”,而不是口里一直称谓的本官。&1t;p>
芦苇抬头看着吴大人,她完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波动,双眼更是没任何波澜。&1t;p>
“纸墨难出,且都出关外的生意,你要一半也并没有多少……”&1t;p>
“赖掌柜不是特地为你劈了车队吗?”吴大人再次打断了芦苇的话,显然他已经掌握了不少东西。&1t;p>
“你需要多少钱,”芦苇笑问道。&1t;p>
“当然多多益善……”&1t;p>
芦苇啪嗒一声扔出一个盒子,“这是我去年忙了一年的成果,大人打开看看有多少,别用多多益善来回答我,大不了草民这条贱命,让大人出个气也不是多大的事,”说罢起身打算要走了。&1t;p>
“一年五万……”&1t;p>
芦苇讥讽的对胖护卫说道,“去给你家大人雇几人抬粪来,看看能不能臭醒他,我这全身上下哪里值五万两?有一个方法可以快出五万两来……”&1t;p>
“什么方法?”吴大人急切问道。&1t;p>
“去花楼里找七八个姑娘,记得吹灯的时候多吃几丸药,天亮后的药钱和姑娘钱算我头上了,毕竟这么轻松得来的几万两,也是我花钱替大人解决的方案。”&1t;p>
“你……”&1t;p>
“徐娘子何须戏耍我家大人呢?况且你还是个年轻的……小娘子,”胖护卫不自在的说道,说完目光也不敢看芦苇了。&1t;p>
“我戏耍你家大人?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我看是你家大人,他不知民间疾苦戏耍与我吧?你们主仆怎好意思说我是小娘子的?刚看你家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把我当肥猪宰吗?”&1t;p>
“你家大人是不是以为,银钱就是厕所里拉的粪?想要多少喂两下拉拉就有了?”芦苇算是破罐子破摔了。&1t;p>
嘲讽拉满火力全开什么话都骂,什么命不命的,无所吊谓了,大不了死了投抬去给吴大人当后娘,到时候整不死他的,鳖犊子轻视她的生命还威胁她。&1t;p>
吴大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芦苇,“你也算妇人?怎的如此粗俗鄙陋?”&1t;p>
“我怎的不算妇人?你不吃饭?不用吃饭的手上茅房擦屁股?”芦苇火大的质问道。&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