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钱的人不放心的一个一个数,佟父看了也没怪罪,这是辛苦钱弄清楚了才踏实。
“佟管事,明年啥时候来干活呀?”数清钱的人目光炙热的看着佟父问道。
佟父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明年不好说了呦!东家到现在也没通知俺定日子,听说府城都有粮铺子卖吃的了,不知道东家会不会另做打算。”
“这样,明年要是东家有通知了,我到时候去找何麻子通知你们成不成?如果没通知,东家八成会送买的长工来,”佟父模凌两可的说道。
何麻子送来的人脸上多了些忐忑,吃的饱还有这么多的钱拿,能上哪再找这样的活呀?
“佟管事,明年要是时间出来了,你可一定要通知俺们呀!”那些人不死心的央求道。
“一定通知的,干活不都找熟悉的人做吗?你们放心,只要有活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们,”佟父满脸真诚的保证道。
“大家伙拿到钱赶紧回去吧!佟管事不是说粮铺子有粮食了吗?趁着还没入冬,赶紧买点口粮才是正经,”油勺子看了一眼佟父,站在人群里朗声说了建议。
“可不是,这还真不能耽误功夫,”拿到钱的人纷纷点头,装好钱藏着笑意大踏步走了,来的时候就自己那身衣服,走的时候也没多出什么来。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何麻子找来的那批人走的干净了,留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勺子,多田,你们分成两班人马,按照我跟你们说的割藤子挖东西吧!”佟父声音不大不小的吩咐道
油勺子张多田郑重的点点头,俩人带三十个人拿刀直奔地瓜地,先割藤子推回来,后面人背梭犁挖。
芋头分为两种,一种是地瓜芋头,一种是毛芋头。
油勺子带人干的是番薯活,张多田自然是毛芋头活。
地瓜藤子割起来很快,油勺子这班人干活也凶狠就是了,几十倾子的地,光割藤子就花了十四五天的时间。
庆和跟吉和兄弟俩负责地瓜,每天跟人早出晚归的挖。
彭顺和跟张多田负责毛芋头,忙的回去吃饭都没空。
佟父在庄子里不能出门了,他要做闺女蒸酒用的酒甄。
芦苇从屋里端出泡了一天一夜的豆子,洗干净锅把豆子倒进去加了一碗干莲子,盖上锅盖大火煮开,换成小火慢慢煮糯。
趁着烧火的空档,挑了一盆徐仲林洗干净的地瓜,切成小块倒进空锅兑满一锅水煮起来。
徐仲林忙的一身臭汗跑进来,扔在旁边的挑子都来不及倒,急火火的坐去灶洞帮忙烧火。
满满一锅番薯煮烂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停火起身看芦苇捞东西出来。
芦苇怕烫,先给滤布搭盆上放好,差不多等锅里凉些了,才一瓢一瓢舀滤布上。
“你怕烫我来弄,你搁边上指导我就成了,”徐仲林看芦苇手被烫了,急忙伸手拿过了滤布自己弄。
“把滤布提起来,”芦苇吩咐完,继续从锅里舀剩下的地瓜糊。
看着冒热气的地瓜糊也做不了什么,芦苇只好洗干净锅,给红豆沙的锅搅搅盖上,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手放滤布上感觉瓜糊凉了。
“使劲的挤挤,把瓜糊汁全都挤出来。”
徐仲林听闻,双手卷衣服似的给滤布一顿挤,挤到最后一点汁都没了,才放去旁边留用,一鼓劲端起盆把汁重新倒进锅里。
又开始了他烧火的事业,大火烧滚了好几开,最后转中火煮了一个时辰。
芦苇在蒸腾的热气里,被熏蒸的小脸湿漉漉的,两手不停的在锅里搅拌,地瓜水慢慢的颜色变深,变的浓稠起来。
采薇闻着空气里的甜味,使劲的吸着鼻子来到锅屋,“阿姐你这是做什么?”
“做番薯糖呀!”芦苇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采薇闻言俯身凝望红色糖浆,“你跟姐夫从早忙到中午,就为了这什么糖呀?”
“停火了,去拿几个碗过来,”芦苇笑着吩咐徐仲林。
徐仲林赶紧起身,跑出去洗干净手,端了几个碗过来递给芦苇放好。
芦苇给每个碗里舀了半勺糖浆,然后又从豆锅里舀了满满一勺豆子,把之前挤干净的瓜糊舀点放碗里,拿勺子给抄底拌了拌。
“呶,尝尝味道好不好吃。”
采薇迫不及待的接过碗,舀了一口糯甜沙沙的还香。
“阿姐好吃呀!原来豆子熬糯了,跟这什么糖放一起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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