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现在还忙吗?”芦苇出去站在圆门高声喊道。
佟父听见喊声了赶紧来到后房,“什么事?”
芦苇指了指盆,“还欠缺了点功夫。”
佟父闻言洗干净手,抱起锤子咬牙切齿的砸起来,差不多砸了一个半时辰左右,算是砸的给看了不少。
“砸这个太费劲了,赶明儿不忙了,我给你做个捣着用,”佟父甩了甩两个胳膊,酸疼酸疼的砸一天下来估计能脱臼。
佟父吐槽完进屋端了一盆墨具出来,跟着闺女揪团子秤重,一条墨重量在一两四钱,不大的墨团子揪了十五团出来秤好。
然后像擀面条似的给滚成长条子,对比墨具长度滚圆溜了,按进去压上盖子,找小木锤一锤打下去,整个磨具盒合缝,放在扛板下别紧压一柱香的功夫。
拿出来打开模具掰出来放在木板上,接着做下一条,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墨条结束。
芦苇拿了滤布用竹棍做了架子,架子里是半架草灰,在给墨放进去,罩在木板上拿去通风的地方晾晒着。
“那么多油就这么点?”佟父扭头到处找墨团。
“这么点是加了药的,还有一大半我不准备加药材了,就单纯的熬胶做出来,”芦苇进来拿出胶包秤重。
“怎么药材不够呀?”佟父挑眉问道,他记得他买了不少药材回来呀!
“看看行情吧!油墨做药的没松木的好,我打算墨条也跟纸一样,卖一半留一半在手里,日后元国繁荣稳定了,我们再把留存的老墨条拿出来卖,墨越老越值钱,”芦苇这个账还是能算过来的。
佟父听了也没反对,洗干净手去了前院看人修房子。
芦苇葛优瘫的修养胳膊,晚上爷俩的晚饭就是干啃饼子喝水。
第二天咬牙忍着断胳膊的疼,熬胶继续揉墨团子。
佟父闻见胶香交代一声,急忙来到后房,主动接过闺女的事,半盆的墨团子,有三泡牛粪那么大了。
他抱着盆吭哧吭哧的揉起来,揉了大半个时辰,拿出来抹了药汁,使出毕生的劲,从上午砸到晚上天黑,吃过晚饭还砸了半夜。
下半夜睡了一个囫囵觉,天不亮起来把砸的墨团甩出来,切成一个个小团子,挨个的过秤结束,便是滚条子。
忙了一上午,做了六十七条墨出来,至此芦苇的存货算是干完了,这差不多忙了她陆陆续续一年的功夫,后面还有三个月晾晒不算,想想花费的时间真是太长了!
“这两个小的是给掌柜子看的吗?”佟父端墨出来换灰晒,看木板上有两块寸长的墨,他记得那是闺女去年就做好的吧?
“里面那个草花的是药墨,外面这个梅花的是字墨,去年八九月做出来的时候入灰忘了换灰,到过年的时候出灰出的不好,我正月给重新修了入池,算算时间差不多够给掌柜子看了。”
“爸,这房子还有多久修好?”芦苇小心的给木板上的墨翻个面,手里也不闲着给重新掺拌灰弄均匀。
“差不多还得十来天,咋了?”佟父停下忙碌的手问闺女。
“我约么家里的墨灰炼完了,趁着时间正好筛墨灰,”芦苇皱眉说道。
“这简单,晚上他们收工了,俺们爷俩回村里一趟就是了,明早天不亮再过来,”佟父挥手表示不是好大的事。
傍晚佟父让修房子的人早早的收了工,爷俩在府城落锁的前一刻,背筐出了城门,摸黑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回了家。
“够不够吃?我再给你们下一点……”
芦苇摆摆手,“我饱了阿娘,你下点给阿爹吃吧!”她说罢放下碗,起身飞快的跑去了偏屋,心里惦记着事,吃饭都是狼吞虎咽的。
打开袋子缸里舀上水,开始轻揉的筛灰,自己一个人忙了半个时辰,一边筛一边搅缸,忙的灰头土脸的夜也很深了。
临睡前重新给缸盖好,第二天她留在家里没去府城,在家带棒槌洗灰。
第三天上午走的时候,把缸里捞出来的灰罩上东西,端去通风的屋里固定好位置,便不再关注了。
“芦苇这个你还要不要了?”佟母端出一个篮子问闺女,这是去年闺女忙了两个月抽的荷丝。
“当然要呀!”芦苇奇怪的看佟母,好奇她怎么会问出这个话的。
“我看你总是晒它,我还以为你不要了,”佟母解释的笑道。
芦苇进屋拿出她宝贝的罐子,把所有的荷丝装进去,又找了布袋子,把制好的艾草也装了。
最后搬了两盆晒了一年的油,倒进干净的坛子里系紧,放进背筐的最下面,中间放料子,上面放艾草寮及荷丝。
喜欢墨香之家()墨香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