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没了,成全了他们君臣的忠君报国,叶将军才怜悯的想起妹妹的血脉!难道他不知道君臣较量后,女子再嫁过去的下场如何吗?妹子你说,他们讽不讽刺?”吴大人笑不达眼底的询问芦苇。
芦苇没回答吴大人,人生各有各的难处,他经历的这些苦难,可他并没有因为不忍心,就停止剥削她的劳动成果呀!
吴大人也没指望芦苇狗嘴里吐出象牙来。
“不知道是不是外爷心里愧的慌,还是又要为晋先帝谋划牺牲至亲忠君,我七岁野草疯长的那一年,小舅父来到了叶家,隐姓埋名的守着我这个家族不要的孩子……”
“你们年龄对不上,辈份也对不上,你真是武英侯女儿的孩子?”芦苇突然开口问出疑惑。
吴大人听了嗤笑一声没回答芦苇。
“我十二岁进生员,十七岁进孝廉,世家有一个规矩,可以举孝廉功名入官,我打算出仕了,还未等我施展拳脚,晋先帝对死而复生的世家,举起了第三次刀。”
“也就是那一年,外爷用自己的死成全了晋先帝的刀,同时也为我保下了一命,叶外爷早年利用戍边的机会,把同月份出生,却从未露面的舅父们,都安排交给了外爷的亲叔叔,花外太祖爷带走。”
芦苇皱眉这有点乱,“花伯爷自己没孩子?同时几个孩子都没了,这说出去有人信?”
吴大人不屑的瞟了一眼芦苇,“你懂什么?你以为官家夫妻跟你们一样吗?孩子都要自己肚皮里爬出来?”
“太祖花外爷十三岁在边关城,就有了两个孩子,而叶外太祖爷,一直到二十四岁回京才有了一个孩子,这孩子还是良家妾生的,抱给外母养大,也就是长大的叶外爷。”
叶太祖外爷二十九岁那一年再次戍边,很不幸,被敌军一枪扎了心脉人没了,那时候时局混乱叶家不敢报丧,京里武英侯孩子才几岁,一旦报丧再无武英侯府了。”
“花外太爷便悄悄的顶了叶太祖的名字,京里无人知道他们是双生子,花太祖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他的两个孩子做了他的近前锋,反正是无名女子生的孩子不金贵,他想在有孩子随时都能有,结果有一次上战场,那两个外爷同时殒命,花太祖还伤了身子!”
“好在留下一个安慰,两个外爷进军中前,花太祖都给他们找人伺候了,其中一个外爷留下了孩子,还是一个壮实的男丁,边关的女子要十二三岁嫁人,边关的男子十三岁就得成亲。
“因为生命无常,随时都无命回来,而叶家更是深谙这里的残酷,叶家男子只要能人道了,进军中前,都会安排孕育过的女子伺候,”吴大人说完看芦苇笑,意识是她这样的,去当叶家佣人都不够格。
“那时候他们多大?”芦苇皱眉,十多岁的男孩子还没育好吧?成年女子与小孩……
“满十一就能人道了,这不仅叶家如此安排,所有的武将家都是如此安排,孩子可不是贫家愁闷的问题,为官为宰家亦是生孩子不由己的!”吴大人说完眸光有些飘远。
芦苇脑子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人孩子易折夭了,还有大多不能人道的问题,母体育的成熟了,父体还没长成熟,孩子身体能好才奇怪!
“叶外爷十二岁那年成了武英侯,花太祖佝偻着身体回京,死在回京的路上,一年后跟随叶外爷服侍的佣人,有两个怀孕了,因为体弱水土不服,刚到边关城孩子落地便夭折送走了。”
“第二年春,叛贼武英侯出生,初秋我母亲送回京里,我母亲是花外爷的亲侄孙女,她顶替了其中一个舅父名在京里生活。”
“叶家知道圣上忌惮世家,对他们杀伐甚重,圣上举起的每一刀里,桩桩件件都等待着自己家的下场,所以外爷就暗中悄悄的准备着,只要生下男婴就用死婴代替。”
“连生夭折死婴,外爷怕圣上跟世家人起疑,跟去的人生第三个的时候,便用我母亲换了她小舅父,就这样武英侯府除了明面世子,然后就剩我母亲一个女儿了,外爷对外只宣称杀伐太多,天不过眼,好在侯府有了一儿一女也满足了!”
“他们悄悄的准备了二十多年,给叶家的辈份打乱留一点生机,却从未有人顾过我母亲的生死!”
“晋先帝对世家的第三次刀还未洗,世家对他则是下了狠手,他十一岁登位做个傀儡,十七岁凭着乎寻常的心智亲政,十九岁对世家小试牛刀,二十三岁对世家大洗,可他顾虑的太多了,没有趁胜追击斩草除根,给世家修养了十几年,三十九岁一碗药死不瞑目!”
“也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圣君!大概知道第三次的刀钝了,亲自挑选了覆灭晋启的人选,把边疆的十万将士虎符交与舅父掌管,只为武英侯府忠他一生,没有落下善终的一点安排!”
“安排去豆庄的那些人,都是舅父生前用虎符跟新皇换下的,代价是武英侯甘愿背负世家给他定的叛国贼名声,”吴大人的眸光看着火苗没有起伏。
“他临终前还为我争取了一条路,我与吴家是棋子、弃子、更是仇子,舅父知道武英侯府不在了,吴家就会肆无忌惮的抹杀我,他认罪前求圣上庇护我出仕,他知道如果不为我走这一步路,他死后的那点忠心总有用完的时候。”
“如今的圣上,左右逢源在士子和武将之间,却对世家打压异常,晋先帝就是他的镜鉴,他也默许了叶家留下一个子嗣存在。”
“这不是好心,这是养刀呢!就像吴家家主承公子,晋先帝的那碗药,就是他亲自安排人做的,吴家与我外爷家更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新朝太平下来,承公子第一时间,联合了其他世家出仕子弟,死谏舅父趁兵乱期间,大肆屠杀世家门族,就连避外的世家子弟舅父都没放过。”
“舅父这是把晋先帝生前心恨之事做了,又同时对新帝表了决心,也为活下来的人做了最后能安排的路。”
“你们父女可在豆庄安心置业,应该很要给我舅父拜上一拜,如果不是他大肆杀伐世家,估计天下早上稳定,中午山阳镇就变成了卢家的了,我舅父兵乱的最后一年,把世家凌伐的几乎灭门,所以现在世家不成气候,你们这样的贫民才得以安稳生息置业。”
吴大人说完呵呵的笑起来,笑声里都是说不出的清冷。
朝稳争斗,从来都不是为民生争斗,君臣斗、君臣争,权利与名誉才是君臣存在的欲望,承受其害的则是无关紧要的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