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说道:“你能看出来,本督很欣慰,皇爷…已经有了要动手在朝堂清除我们魏党的念头了。”
“如今这份圣旨,不是在对我魏忠贤加官进爵,是把一柄剑,悬在了我的脑袋上。”
说着,魏忠贤直勾勾盯着空无一物的头顶。
“这柄天子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落下来,我魏忠贤的人头落地,你们也都要死。”
“我要是能活着,你们才有活着的机会。”
傅应星一愣,连忙放下圣旨,跪下说道:“舅父!还请舅父想想办法,救救我们这些人吧!”
魏忠贤叹了口气,他清楚当今天子的手腕和魄力,一旦下定决心要铲除魏党,自己将绝无活路。
他看了一眼脚下的傅应星,说道:
“起来吧,不必如死灰槁木一般,天还没塌下来,我魏忠贤还在!”
傅应星点头,神情这才安定一些,起身坐下。
魏忠贤深吸口气,“皇爷的性子我是明白的,必也是不忍心杀我,否则就不会有这么一出戏码了。”
傅应星眼前一亮,“这就是说,我们还有戏?”
魏忠贤点头,眼神中逐渐燃起生机,当然,他所想的不是如东林那般撕破脸皮和皇帝作对。
他相当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所有权势,完全都是皇帝给的。
要是真生出什么反叛之心,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
现在他要做的,是表达忠心,疯狂的表达忠心,并且露出要放弃手中权利和地位的样子。
魏忠贤看了一眼魏忠贤,满是皱纹的眼脸上出现一丝凌厉。
“传本督飞令,全部东厂厂役,从今日都要低调行事,莫要再去做那编造罪名害人家财的事了。”
低调,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
“谨遵厂公之命!”傅应星连忙答应,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
三日前,苏州。
作为生过两次大规模抵制东厂骚乱的地方,如今的苏州,说遍地都是厂役也毫不为过。
苏州的知州严参站在大街上,此刻在他的眼前,正是一片十分哄闹的乱象。
“快走!”
“走!”
一队官差冲进民房,将几户百姓推搡着赶出来,其中一名差头大声道:“官府要于此地为当今厂公修建生祠,征用尔等民宅!”
“离去,前往它处定居,否则可就要拿人了!”
被推出来的十几个百姓中自然不服不忿,很快与官差扭打在一起,有人高声喊道:
“什么生祠,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们岂能说把我们赶走就把我们赶走?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狗屁的天理,狗屁的王法!”严参冷笑道:“在苏州这地界,老子就是王法!谁也别想拦着我给魏公公修生祠!”
“快点儿,把他们给本官统统撵走!”
更多的官差冲了上去,推搡之间,一名反抗的百姓甚至被愤怒的官差抽出腰刀当场格杀。
一时间,血流满地,惨叫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