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菲菲的爷爷病故后,家里亲戚将老人骨灰安葬下墓,吴菲菲需要回苏州祭拜。
她生在上海,长在上海,自幼跟随父母去苏州过年,对姑苏老街印象清晰,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州自古多名人,文人范仲淹在此兴修水利、建立文庙、创办府学。
此后,苏州长期文风鼎盛,“状元文化”灿烂辉煌;兵圣孙武在此地功成名就,写下《孙子兵法》,相城区成为归隐终老之地;画家唐伯虎被称为“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关于他的故事,被影视剧解读千遍,人们津津乐道。
走在苏州城中,这里没有高楼大厦,而是一派江南建筑,整个城区全是世界文化遗产,彷如一座穿越历史的古城,两千年的风貌格局留存至今。
吴菲菲衣着素洁,用髻将长盘起,今天的她宛如出水芙蓉般淡雅,脸上藏着隐隐的忧伤,刘羽则一身白衣相陪,时刻关注女朋友的神色。
“菲儿,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有只母老鼠找不到对象,其他老鼠都笑它,于是它去找了一只蝙蝠,其他老鼠不解地问找蝙蝠干什么,母老鼠笑眯眯地说,好歹是个飞行员嘛。”刘羽绘声绘色说着。
“哈哈,你就是我的飞行员!”吴菲菲眼角弯弯地说。
“终于笑啦,这就对了嘛,你爷爷也不想自己的乖孙女伤心嘛。”
“嗯嗯,我爷爷是寿终正寝,走得安祥,没有遭什么罪,家里亲戚都说是上天厚待吧。”吴菲菲轻轻说道。
“菲儿,你身上的艺术底子是你爷爷传授你的?我记得你在周庄的戏腔很是专业。”刘羽问道。
“亲爱的,你说对了,小时候过年爷爷教我学习过昆曲,算是艺术启蒙。”吴菲菲回忆着,眼角带泪。
“我要买一大捧黄白菊花,待会献给老艺术家。”刘羽郑重声。
两人来到名流陵园,其坐落于风景秀丽的太湖西洞庭山岛西端,传为西洞庭山山脉之龙头,面向太湖,湖光一览无遗。
陵园朝南左有一缓坡半岛伸向湖心,右生一小岛,似青龙白虎相伴。
红尘繁华且喧闹,但墓园清幽而静谧,象征福寿绵长的松柏栽满陵园,它们万古长青,无声的守卫此地。
世上千万种人生,死后终归于平静,行走其中,刘羽感受着生命的落幕和肉身的归处。
来到墓前,吴光华三个字异常醒目,大大小小的花束整齐摆放,香炉的青烟还未散去,想必刚有人祭拜过。
吴菲菲轻轻擦去墓台上的灰尘,生怕打搅到熟睡的爷爷,作为孙女,此刻的她显得微微神伤又楚楚动人。
“我来吧。”刘羽低声说,想帮女朋友擦拭墓身。
吴菲菲伤感说:“亲爱的,你点香就行了,真希望我爷爷生前能见到你呀。”
刘羽看向墓碑,光复中华的信念涌上心头,这正是吴老爷子的名字由来,想不到老艺术家还有这等情怀,难能可贵。
刘羽和吴菲菲在墓前恭恭敬敬的祭拜,两人三拜之后,按照习俗为老人烧去纸钱,希望阴间的长辈不愁吃穿用度,保佑人间的后辈事事平安。
两人离开陵园,来到太湖边。
太湖是江南最大的淡水湖,据说是陨石撞击而成,湖域面积形如碧波海洋,给人一望无垠的广阔感。
沧浪之水烟波浩渺,天际之间山岛竦峙。
刘羽与吴菲菲湖边散步,如果说蔚蓝的太平洋能够忘却所有的前世今生,那么茫茫太湖能够将一切人间烦恼洗涤沉淀。
“菲儿,听说慕容复就住在太湖上,阿朱阿碧神仙姐姐也在哦,还有被当做花肥的翩翩少年郎段誉,哈哈。”刘羽笑望吴菲菲。
“呀,我差点忘了,他们住在燕子坞,听说就在太湖的一个岛上。”
“我看还是段誉有福气,终得神仙姐姐王语嫣,我要给我俩求姻缘,你知道哪里灵呢?”
“亲爱的,我想想,应该是苏州寒山寺。”
“就是那个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寒山寺?”刘羽惊讶问道。
“嗯呢,这是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后两句名动天下,前两句是月落无敌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我感觉也很出彩。”吴菲菲解释道,这属于江南女子的如数家珍。
“菲菲老师,好棒好棒,听得我入迷了。”刘羽大声地表扬。
刘羽夸完,就牵着吴菲菲奔向寒山寺。
在平江路,两人在人群中一路小跑,领略江南风光。
正所谓“一条平江路,半座姑苏城”,果然名不虚传。这条路是苏州古城的缩影,沿河而建的青石板路,向两侧分出几十条小巷,粉墙黛瓦,水6并行,最有江南水乡的韵味,和大名鼎鼎的周庄古镇不同,这里保留了姑苏古城的悠久历史,城在景中,景在城中。
吴菲菲吃着江南梅花糕,心情渐渐恢复,情绪从悲伤中走出,眼前的世界让她重新找回生活的快乐。
刘羽带着她奔跑,身体活动起来,负面情绪便离开躯体,吴菲菲脸上的笑容回归。
刘羽将她盘起的头放下,长长的秀尽显温婉,青春气息再度袭人。
“刘羽,我今天漂亮吗?苏州美女很多的,我怕我被比下去。”吴菲菲看着人群打趣。
“菲儿,当你笑起来,你就是这条路最靓的姑娘,没有之一。”刘羽肯定地说。
“嘻嘻,那我要笑起来。”吴菲菲开心回应。
两人走进一家本地着名的苏州面馆,里面坐满食客,生意甚为火爆。
刘羽和吴菲菲点了蟹黄面和虾仁面,还有十几种各式浇头,如鸡、鸭、焖肉、脆鳝、爆鱼等,可拌面享用也可单独食用,全凭个人喜好。
苏州面分白汤和红汤,白即纯高汤,红即加酱油。
窗外传来悦耳的苏州评弹,加上面条的回味悠长,刹那间口齿生香,如此声声慢的生活节奏让两人松弛下来,心灵得到满足。
期间,刘羽吃面加了辣椒油提味,吴菲菲则加了白糖增香,地域上的饮食习惯,无论东西南北,店家都要照顾到位。
两人吃得无比享受,舌尖上的每一颗细胞均被吸引,味蕾上的每一个因子均被愉悦。
刘羽老家有吃粉的传统,来到江南才有了吃面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