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全艺想尽办法给黄全德减刑,他来到牢房探视间,看到消瘦的大哥心情很是沮丧。
“大哥,我在想办法早点让你出来,奢侈生活享受惯了,你怎受得了这些罪?”黄全艺小声说道。
“不用费心思了,想我从前也是苦力出身,现在接受劳动改造,希望有天能重新做人。”黄全德答完,脸上堆满长兄如父的笑容。
“我现在通过公安那条线为你减刑,公检法是一家,我手上已有谈判筹码。”黄全艺眼冒蛇光。
“停手吧,老二,你这样容易走火入魔,会像我一样走上不归路。”黄全德阻止说。
“这条路是我选的,现在回不了头了。皇冠酒店被连降两级,现在经营不顺,负债累累,随时有破产的可能,所以我必须赌上一切!”
“唉,和政府打交道是把双刃剑,好的时候风生水起,坏的时候一败涂地,你要守住自己的本分,主动向他们求和吧。”黄全德苦口婆心劝道。
“不管了,就算是绝路,也得走下去,我手上已有违法的勾当,一不做二不休,等我好消息吧。”黄全艺决绝说完,便告别黄全德离开探视间。
黄全德看着他的背影,好似当年豁出性命闯荡上海的自己,在风起云涌中争得一席之地,在利益熏心中重回一无所有。他想叫住他,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卢有斌将郑龙的授意带回金顿,他和张工在经理室里反复商量,观察一圈后,合适人选只有徐海和刘羽。
由于事关重大,必须询问两人的真实想法。如果说张工是卢有斌的左膀,那么徐海是卢有斌的右臂,徐海自告奋勇,主动请缨,先做出表率。
这次深入皇冠酒店,和上次的皇朝酒店不同,对方非常警觉。
因为带有明确任务,身上携带取证仪器,难免露出马脚,被人识破。徐海要求刘羽加入,他俩配合天衣无缝,刘羽当仁不让,甘愿冒险。
“嘿嘿,自从你问我经历过大风大浪吗,后边就生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你嘴巴是真开光了。”徐海擦拭镜片说。
“希望这次我俩顺利拿到证据,郑局严市全出场了,对手还在顽抗,情节不可谓不精彩。”刘羽笑答。
“你在说书呢?好好调试录音笔和针孔摄像机,不要出什么岔子哟。”徐海叮嘱。
卢有斌费尽口舌约到黄全艺,对方很谨慎,没有在电话里透露任何风声,担心被录音,要求在皇冠酒店见面,以商务合作名义会谈。
徐海和刘羽对皇冠酒店非常熟悉,这栋酒店被降级后,客人稀少,两人得到保安许可,进入秘密商务间。
刘羽工作包里放着仿真录音笔,徐海衬衣里别着针孔摄像机,两人神经紧绷的进入房间,化身《无间道》的现实版,期待接下来的“表演”不要出意外。
房间内,四名身着制服的酒店保安立于黄全艺身后,高大威猛,气势汹汹。
一名独眼保安尤为突出,站在黄全艺身边,霸气在侧,一瞧便是保安头子。黄全艺则傲慢的坐在桌前,手拿半杯威士忌,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态,仿佛谈判尽在掌握之中。
“小助理,我们又见面了。”黄全艺坐着招呼道,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见到仇敌分外眼红。
“黄总,卢经理突感身体不适,于是我们受他的委托前来商谈旅店管理系统合作一事,这位是金顿的元老——徐工。”刘羽平静说道,并没有被对方的阵势吓软腿。
“哦,卢经理最近是不是压力大呀?我听说金顿被政府机关查了,他应该晚上睡不着觉吧,生病是迟早的事。金顿现在的烂摊子,我都为他揪心,祝他早日康复哦。”
黄全艺示意两人入座,他俩不紧不慢地坐下,刘羽打开工作包,掏出纸质记事本,启动夹在其中的录音笔;徐海故意摆弄衬衣,调整坐姿角度,动作自然的启动摄像仪器。
“请二位把手机放在桌前,我担心我们的谈判内容被录音,毕竟是商业秘密,不便暴露。”黄全艺提出要求。
徐海笑说这样把气氛搞紧张了,两人把手机掏出放在桌上,独眼龙人狠话不多,迅将两部手机统统关机,黄全艺确认后才放下心来。
“独眼龙大哥,你做事好认真,肯定是黄总的心腹。”徐海调侃道,缓解一下紧张。
刘羽平复心情,假装说道:“黄总如此小心,看来我就用不着文字记录了,直接聊吧。”说完,刘羽合上纸质记事本,将录音笔放入口袋,不知情的黄全艺露出满意的邪笑。
“我和金顿的缘分从哪里开始呢,我想想,你们还记得皇朝酒店吗?”黄全艺点上一支烟慢慢讲起故事。
“皇朝酒店的负责人是我亲哥,你们金顿做生意不厚道,居然为警方提供线索?”黄全艺弹了弹烟灰,用鄙夷的目光扫向二人,脸上充满讽刺。
“黄总,没有这回事,金顿对此一无所知啊!”徐海坚决否认道。
“哼,大家心里清楚,我苦心经营的酒店,你们让它变成三星,手段高明啊。”黄全艺吐了一口烟圈。
刘羽给徐海递了眼色,要主动挖掘线索,不能让对方占据主动,徐海立刻说:“黄总,很多事有误会,皇冠降星和我们无关,但金顿被查应该不是巧合,是不是背后有政府官员在作祟?”
“政府官员?我听不懂。”黄全艺装傻。
刘羽见黄全艺故意隐瞒,便旁敲侧击说:“据坊间传言讲啊,金顿的靠山是公安局,皇冠的靠山是工商局,半斤八两,哈哈。”
黄全艺没有接话,徐海转用激将法,道:“黄总你才不厚道啊,招投标就故意刁难我们,使用的手段龌蹉至极,你把黄全德入狱算在我们头上,黄全德是卖淫头子,法律不容,确实该抓。”
“有种你再说一次!”黄全艺见人辱他大哥,气急败坏道,他不再遮遮掩掩。
四名保安摁住徐海,徐海继续坦言道:“你私通陈大利检查我们,然后又搞出盗版想整垮我们,你居心何在?你和陈大利官商勾结,是一丘之貉!”
黄全艺听后,气得直接将手中玻璃酒杯愤怒的砸向徐海头部,“呯”的一声,杯子摔碎在地上,而徐海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双方谈话变为人身攻击,暴力指数升级。
“你干什么?”刘羽大喊。
黄全艺出气后,站起身摊牌道:“既然话讲开了,我就直说吧,你不用牵扯陈局。盗版确实是我找人破解的,你们想和解,必须满足一个条件,要么给我哥减刑,要么拿两千万私了,不然我就将盗版传到网上,让金顿完蛋。”
黄全艺脸上布满狂妄笑容,感觉胜券在握,此刻说出交易条件显得大局已定。他还算冷静,没有亲口承认和陈大利之间存在利益输送。
“你这是要挟勒索,我们会报警的。”刘羽说。
“呵,无凭无据,警察怎么会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呢?小伙子,栽赃嫁祸不可信。”黄全艺轻蔑说道。
“自有办法,告辞!”刘羽眼神坚毅回答。
刘羽刚想起身,便被独眼龙按住。黄全艺领教过刘羽的威力,脸上神色大变,疑心道:“办法?你们是不是有监听设备,我要搜身!”
徐海用手压住出血的额头说:“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