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送一诗给你的,可实在没心情啊。”司空道。
“是不是想你的英儿了?”
“不想她了,表弟卢纶说,英儿已经嫁人了,不说了。”司空吐露真言。
“什么时候的事?”
司空拿出了卢纶的家书。
“这是你们的家书,弟看似有不妥。”杜环道。
“我不把你当外人啊。”
杜环只好看卢纶写来的家书。
原来这司空曙跟表弟卢纶都是当代大才子、诗人,卢纶有个妹妹叫卢花儿,也就是司空表妹,嫁给了另外一位大历大才子、诗人李益,本来司空、卢纶、李益三人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曾经一同进京赶考,相互聚会写诗作曲。
卢家是范阳望族,卢花儿也非常仰慕李益的才华,而李益出生贫寒。
后来,司空、卢纶、李益高中进士,三人再次相聚,卢纶与司空便为李益说媒,李益经过三天谨慎思考,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李益家也是名门,但到祖父一代已经败落,整个婚礼都是卢家出钱,李益好比入赘女婿一般,但卢家不计较其出身,仍按嫁女一般待遇。
婚后两人琴瑟和鸣,不久卢花儿有孕,并产下一女。
但从此,李益似乎变了个人,经常冷待卢花儿,还家暴,怕卢花儿出轨,甚至锁在房中不给出门。
卢花儿无奈只好偷偷写信给家兄卢纶告知实情。
但信中提及卢花儿在长安街上遇到了英儿,得知已经改嫁为富人妇,所以卢纶便来信告之与司空。
杜环看了信便吟道“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原来这芦花就是你表妹啊,哈哈。”
“贤弟谬解吾诗,只是巧合罢了。不过,想当年,诸葛亮也胡乱解曹子建《铜雀台赋》二桥为二乔,引来周郎赤壁大战。”司空道“怎奈今日不是时候也,为兄心已死。”
“得罪得罪,戏言戏言。”杜环道“为今之计,兄作有何打算?”
“我不想再见伤心人,听碎心事,只望离得远远的,这次徐大人去营州,我意已决,随之。”
杜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喝了一口道“此事交给我吧,如果你放心的话,我也要离开明州回长安了,正好去帮你看看嫂子和你表妹。”
“那我另外写一封信给你,算是我托你办事,到时候交给表妹就是,不过李益这人虽是才华横溢,却对表妹如此狭隘,你要替我小心观察。”
“我是个军人,才不管这些呢。”杜环道“喝酒。”
“好,来,干杯。”
司空一饮而尽。
“苍茫明月上,夜久光如积;夜幕冷胡霜,关楼宿边课。陇头秋露暗,碛外寒沙白;唯有故乡人,沾裳此闻笛。”司空忽然自吟道“贤弟,你是边关戍边将士,在我思念故人的时候,作此《关山月》以赠贤弟。”
“多谢兄台,我请老范拿纸笔来请您写下来。”杜环立刻喊老范去拿文房四宝。
司空当场写了他千古流传的名作《关山月》,同时写了一封家书交给杜环“就拜托了,贤弟。”
说完扬长而去。
杜环知道司空的性格,也不追去,自己一个人又喝了些。
“要是阿伊莎在次拿笛子吹奏这《关山月》多好啊。”
在明州,杜环跟几个伙伴休息了半月,又去梅岑山帮老和尚修观音道场,前后又过了月余,那乐隈与小把戏比任何时候都用心工程,杜环也不好去多打扰他们。
谢老太太好久没有谢老大消息,虽然无人告知她真相,但心里也有几分知晓,从此一心吃斋念佛,如同老尼一般,宗弼甚是慈悲,为她特意安排一个居所,避免俗人打扰。
杜环回到明州码头,商量准备回长安。
“那就按辛巴达说的,坐船去润州,转道运河去扬州、洛阳,如何?”蒋崇文道。
“嗯,不过乐隈和小把戏什么时候走呢?”杜环问“崇文,这次我们跟他们一起在梅岑山配合和尚建道场他们也没说,我问了他们,但两人似乎没有停手之意。”
“完成还早呢,他们曾说建成了才会离开。”阿伊莎道。
“是啊,小把戏和老乐被老和尚说动了,就准备在那里安身立命了。”昆仑道。
“那以后烦劳崇文兄弟跟他们说一下,我在长安等他们,如果回来的话。”杜环说完,自己写了一个留条给蒋崇文。
蒋崇文收下字条,请杜环一行去家里喝茶。
“好啊,和司空喝多了,再喝点茶,不错,就去你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