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双手推着岁月的巨轮蹒跚向前,慌慌张张间压倒了无数花花草草。可他从来不理会这些不幸者,也没有时间去悼念这些枉死的灵魂。
盛世之下都有无奈的血泪,何况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里。北京城里的皇帝看不见城外的饿殍遍地,达官贵人更听不见他们的哀嚎。
雄伟的帝都随着新年一天天的接近逐渐变的色彩鲜艳起来。
八旗分“红、黄、蓝、白”四色旗人。春节时,红旗人在门上贴红挂旗,黄旗人在门上贴黄挂旗,蓝旗人在门上贴蓝挂旗,白旗人在门上贴白挂旗。满人们在到处张灯结彩,庆贺着将要到来的新年。满人们这几年过的是相当富裕,因为从圈到的地里收获了大量的粮食。过年的吃喝种类无比的丰富。
从腊月二十四日这天起,按满人的习惯就要开始打扫房屋了,打扫之后是贴年画了。
刚刚被叶布舒买回来的父子三人,也加入到了打扫的行列。这个男子有了一个名字叫“新汉”,意思是新买来的汉人。
杀年猪是满人过年一个很重要的活动。“没有年猪,不算过年”。在满族人看来,过大年吃干干净净的白煮肉片,那是“吃福肉”。
猪肉虽好吃,可杀猪是个大问题。别看猪长的丑陋呆傻,可一头大肥猪的战斗力是相当的惊人。没有四五个男人你休想对付了它。搞不好让它咬你一口就是你给它过年了。
王府的下人和护院的军士对着一头大肥猪犯了难,因为没人会杀猪。可又不愿意对王爷明说,怕王爷骂他们无用。
“要不我们抽刀一顿乱砍,砍死不就行了吗!”一个护卫在边上出着馊主意。军士们觉的是个好办法,可府里的下人们不干。
“你们这些人想什么呢!你们是痛快了,这猪不得乱跑乱叫呀。猪血流的到处都是,血豆腐这道过年的菜不就没了吗?”
“再说万一惊吓到了大福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一想到大福晋有了身孕,大家大眼瞪小眼没了主意。
大家在为难之际,在一边蹲着的新汉俏俏的站起来,小声说道:“军爷,这猪我杀过。。。。”
“所有人这时齐齐转向了这个“新汉”,这个全场最靓的仔很快被大家拉到了c位,
“你要是杀过猪,就你来办吧。我们给你打下手。”一群人在征求着他的意见。
见自己被大伙围到了中心,新汉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悦,来王府里好多天了,一直在吃饭却没干什么活。这让他有了一种不真实感,他一直不敢吃饱,怕主家觉的他能吃不要他了。
整天小心翼翼的家伙,今天一下子觉的自己有点用处了,不担心让人嫌弃光吃不干活了。
人有了自信,就有了气场。他开始指挥起在场的人来了。只见他吩咐道:“你们俩找口大锅在边上烧水。你再找一个长条板凳和一个大盆……”
说干就干,新汉带着几个护卫把猪赶到了墙角,控制住猪后用极快的度把它抬到长条凳子上,将猪捆在凳子上,让它再也跑不了。四个护卫把在不断挣扎的黑猪抬到长条板凳,又用粗绳把猪头和身子紧紧的捆在长条板凳上。同时在边上用力按着。
新汉这时也撸起袖子,拿起把一寸宽的长刀,看着边上的水就要烧开了,对着肥猪念叨起来:
“猪儿猪儿你莫怪,你本是人间一道菜。我动起刀来会很快,今年走了你明年来,投到财主家里做童孩。。。。。。。”
几个按着猪的军汉看到这家伙杀个猪还神神叨叨的,立刻骂了起来:“老子杀人都没你这般墨迹,快杀。”
不怪这四个人叫喊,实在是这猪反抗的厉害,再不杀他们快按不住了。
新汉不好意思的对着四人抱歉的咧咧嘴。只见新汉手握长刀,把刀刃部分伸到烧开水的铁锅里。几个呼吸后,新汉感觉到手中的刀已经和这开水一样滚烫了。便快从开水中抽出,冲着四人个护卫大叫一声:“按住喽!”
新汉一把按下猪头,双眼瞅准猪脖子的一地方直直的把刀插了进去,只见猪立马疼的嚎叫起来,挣扎的更厉害了。鲜红的血喷涌了出来。
“拿盆接猪血!”在新汉提醒下,一个下人跑过来将大盆放到了猪头下面,让血全部流到盆里。然后新汉将刀慢慢的从猪的脖子处向外抽出,大量鲜红的猪血随着刀身“咕咕”的流了出来。几个呼吸后流尽血液的猪就没了力气挣扎了,只剩下无力的哼哼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等血流尽了猪也没了声响,一个人拿着血盆向里面撒了两把面粉,搅拌了几下,就放在一边等着凝结成血豆腐了。
接下来新汉把猪的四足捆扎好,再把后门塞好。拿一皮鼓风在猪头一寸宽的伤口处向里面吹气。很快这只死猪的外皮就被吹的鼓了起来。
这时烧开的水上场了,整瓢的热水连续不断的浇在猪身上,接着用一块极其粗糙的石头在上面用力刷着猪毛,在热水的作用下,黑猪的毛轻松的被连根刷下来。很快一只大肥猪就被褪尽黑毛,露出了白乎乎的猪皮。
去干净毛后,再把猪从肚子中间把皮割开,把猪内脏取出来。分别放在不同的盆里洗干净。大肠子最是难处理的,先要将肠子翻过来,用水冲净了。再翻回来装上秕糠去味道,放个几天后再洗一回就能下锅做菜了。
这一套下来,新汉已经累的不行了,一身猪血的他蹲在边上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想,这手艺想不到用到王爷家里了。
这时一个老管事把一个烟袋递到他面前,说道:“来两口!”
新汉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始吧嗒上了。一口下去,真是舒坦。
“行啊!还有这手艺,我说王爷怎么挑了你呢。要是在辽东那会儿,有这手艺,旗主都得高看你一眼。”
经过一场杀猪,这个新汉也和府里的人混的熟悉起来,新汉也觉的自己开始成了王府里的一份子了。
几个人正在聊着,突的听见有人唤他们:“你们快点过来,要送灶王爷升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