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挨着文会会场所在广场的旁边,有一座二层小楼。
本身就是县里最高档酒楼的它,因为此刻得天独厚的位置优势,自然成了许多没办法坐在观礼台,或者不想坐在观礼台的人的选。
二楼临着广场,可以直接居高临下观礼的四个雅间中,此刻都坐着人。
靠右的一间,一位风姿卓然的女子正凭窗而立,相貌自是一等一的好,但更妙的是脸上那清冷如仙的神情,搭配上弧线饱满婀娜的诱人身段,营造出一种奇异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之时,又难以自制地心生亵渎之意。
此番德妃省亲,权贵云集江安,朝廷跟着布置了许多事宜,而民间自然也有交流。
这位便是中京城冠绝天下的青楼行业,前来泗水州进行技术扶贫的先遣部队。
即使在美人云集的中京城,她凝冰姑娘也算是大大小小花魁之中叫得上名号的那个,一年到头,都是有条不紊,蒸蒸日上。
“姑娘,这一个小县城的文会有什么好看的,这些日子你接待那些土包子就已经够委屈的了。”
一旁的侍女一脸心疼,突出一个为主子着想。
花魁凝冰神色依旧高冷,淡淡道:“左右闲着无事,当乐子看了。”
而在她们俩这处房间旁边,三位衣着一看便是不俗的中年男子围坐在一张方桌三面,都将目光投向文会场中。
再旁边一间,云老爷子跟苏师道悠闲坐着,一边小杯慢酌,一边望着会场之中。
而最边上的另一间,冯秀云凭窗而立,目光准确地在人群中找到了夏景昀的身影。
你还能给我惊喜吗?
夏景昀也好奇地看着,瞧瞧这个文会到底是怎么玩的。
“咱们今日条件有限,人员众多,流觞曲水,行令饮酒那一套就不搞了。前三关为雅共赏,最后一关,以诗文取胜!凡报名者,请自告奋勇,愿者上前,共襄盛举,为国朝贺,为陛下贺,为娘娘贺!”
说完,场中一片安静,似乎谁也不愿意当这个打头阵的人。
破冰总是需要麻烦一点的。
就在这时,一位书生举手大喝一声,“我来!我乃江安县罗平字德厚,愿打头阵!”
徐大鹏一脸钦佩,“勇士啊!”
只见那书生越众而出,来到第一张案几前,朝着案几前坐着的老者行了一礼。
老者呵呵一笑,指着面前的托盘,“老夫这一关最是简单,请从这托盘之中任意取一牌,可见谜面,答对则过关。”
书生目光扫过托盘中约莫三十块牌子,随意选了一块,打开一看。
一旁便有人扯着嗓子,向观礼权贵和围观群众喊道:“谜面,丰收,打一字!猜题之前,请肃静!”
那书生抓耳挠腮想了好一阵,终于眼前一亮,“可是移字?”
老者微微颔,“恭喜,请至下一关。”
书生大感振奋,快步走向下一关。
下一关依旧坐着一名儒士,“对联者,文人不可不会之雅,此托盘之上,有三十张上联,你可择一而对。”
书生看着托盘,紧张地吞了口口水,选了一个。
一旁的大嗓门就又嚎开了。
“上联:清风恋月水生气。”
书生抓耳挠腮,想了一阵,终于憋出一句,“小鸟依人我开心?”……
书生抓耳挠腮,想了一阵,终于憋出一句,“小鸟依人我开心?”
儒士面色古怪地看着书生,书生登时脸色一红。
“哈哈哈哈哈!”
哄笑声登时从离得近些的书生开始传开,让那名书生瞬间耳根子都红透了。
但就在这时,那大嗓门再度嚎了一嗓子,“下联对:小鸟依人我开心!”
哄笑声瞬间在更多的围观人群中爆,夹带着调侃和戏谑,以及喝倒彩的声音,那名书生登时羞得掩面而逃。
“文风不再!文风不再!泗水文坛的脸面都要被丢尽了!”
苏师道长吁短叹,不住端杯。
云老爷子也无声摇头,这都什么玩意儿啊!你怎么好意思来打头阵的,这不是丢江安县读书人的脸么!
隔壁屋子,一个中年男人笑着道:“安之兄,这就是你们江安县的才子?”
对方脸一红,嘴硬道:“胡说!我偌大个江安县,就不能出一个学识差的了?你们宁远县就全是高人?你们郡城就个个都是郑天煜吗?”
夏景昀也憋红了脸,这都啥啊,要是都这个水平,还搞啥文会啊,徒增笑料么。
围观之人哄笑着,嘲讽着这位不自量力的江安学子。
接着又有一位江安县学子不服起身,但表现也没好到哪儿去,前两关虽然过了,但倒在了第三关。
夏景昀默默看着,这种东西的确挺考验急智的,而急智来自于大量的积累和极高的素养,很可惜这两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