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虎微笑道:“耶律将军,不必多谢,咱们是盟军,都是应尽之责。”
耶律休吃了个哑巴亏,被姜玉虎捡了便宜,但有一说一,姜玉虎并没有趁机进城抢功,只是扫荡外围,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靖王殿下客气了。如果没事,本将就进城了。”
姜玉虎点了点头,“耶律将军,我想提醒你一句。”
“殿下请讲。”
“我们不是为了灭国而来,若是不想未来这条路上麻烦不断,惹得贵我两国陛下都发怒的话,你最好要原谅他们各为其主的行为,并且约束好自己的部下。”
耶律休心头一肃,杀心顿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旋即他又愣住,扭过头深深地看了姜玉虎一眼,策马离去。
他娘的,人心都让你收买了是吧?就算到时候老子秋毫无犯,人家也念你姜玉虎的好,念你南朝的好!
谁说这浓眉大眼的是个莽夫的,我看这心眼子比那传说中八百个心眼子的夏景昀也差不到哪儿去!
不提满腔怨念离开的耶律休,姜玉虎看着被横架在自己马上的身影,平静道:“别装晕了,你这儿还有两千多弟兄呢!我刚才的话已经够仁义了!”
他的身前,传来一声怒吼,但在这血火沙场之上,却如黄莺般悦耳。
“你卑鄙!你无耻!”
果然是个女的
姜玉虎腹诽一句,平静开口,“你是中原人?”
被他横着架在马鞍上的女人不说话了。
姜玉虎也不勉强,看着对面的这些楼岚军人,“放下武器,暂且休息,我与你们这位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头领聊一聊之后再说吧,相信我,我会比那些北梁人更值得信赖。”
这时候,对面一个汉子开口道:“我们知道你是南朝军神,愿意信你。但是你能保证公主的平安吗?”
“公主?”姜玉虎笑了笑,“好,我保证。”
说着姜玉虎就在一片兵刃落地声中,徐徐策马,带着对方,去了一旁的土坡之上,悠闲下马。
将对方扔在了地上,取下头盔,姜玉虎只觉得夜色里的火光都明亮了几分。
明眸皓齿,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西域风沙历练出来的桀骜与野性,搭配上高挑矫健的身材,怪不得能够成为武人们心服口服的领头者。
但姜玉虎对女色没太大兴趣,大剌剌地朝着旁边一坐,“我一开始以为是你们国中有什么军师或者大臣是我大夏人,没想到统治者就是大夏人。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 那女子哼了一声,“什么大夏人?我们是楼岚人,是西域人!”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跟西域人长相有半分相似吗?”
姜玉虎哼了一声,旋即想到似乎对一个女子说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又加了几句,“你们守城的许多技法都是以前中原的路数,这是瞒不过我的。”
女子沉默了。
姜玉虎缓缓道:“你能看得懂情况,知道困守孤城死路一条,也看明白了耶律休围三缺一的用心,于是将计就计,希望能够重创耶律休,让北梁知难而退,或者是求一个好条件,而不是当一个被征服者。说明你看事情很通透。”
“你今夜能设计出这等战术,险些将耶律休这样的北梁名将都坑进去了,说明你脑子也够用。”
“既然如此,此情此景,你觉得藏掖还有必要吗?或者拒绝我的好意,对你们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
漫长的沉默过后,就在姜玉虎因为对方是女人而额外增加的耐心也即将耗光之际,对方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就让姜玉虎有些懵逼。
“我的祖辈的确是中原人。但却不是大夏人。”
她看着姜玉虎,带着几分骄傲,“先祖乃是武朝礼部侍郎,后奉皇命赴雍武州,后因叛乱被困,而后东方氏这群乱臣贼子谋逆夺了大位,先祖不愿从贼,便远走西域,不断网罗武朝旧人,历时五代,终于成了楼岚国主。”
姜玉虎终于明白今日所见那诡异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
他挑了挑眉,“三百年了,倒也确实是不容易。”
对方哼了一声,“所以,你觉得我们要臣服于你们这帮乱臣贼子吗?”
姜玉虎想了想,“都三百年了,前朝皇族自己都烟消云散了,你们还替他们尽什么忠?”
“这是祖训!”
姜玉虎轻哼了一声,“那你们就要归顺北梁?所谓宁与外敌,不与家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