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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田忌赛马(第1页)

天色转暗,一层浓雾又笼罩了上来。阿蔓先前见识到了毒雾的厉害,微微皱眉,捂住口鼻。冷月道:“阿蔓,你去采些紫草来,用火点着,可破毒雾。”阿蔓依言而行,果然附近的浓雾渐渐散去,感觉清爽至极。姒千痕担忧姒无痕安危,虽然派风、林、火、山四人前去营救,仍不放心,明天一早便要辞行与四人汇合。阿蔓道:“既然同来,定然要同去,冷月,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冷月对此并无多大兴趣,不肯答应:“救命之恩,我已报了,接下来,我要为冷家父女报仇,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阿蔓道:“这个仇,我同你一起去报。我们先去救出姒无痕,医治好慕容姑姑,人多力量大,不是吗?到时候还要寻找肥遗、旱魃,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

姒千痕也想让冷月同行,以退为进,激她道:“肥遗、旱魃,等救出我二弟之后,我愿陪阿蔓去找,冷姑娘另有他事,我们绝不强求。”

冷月道:“肥遗、旱魃怎可假手他人,我自当亲自前去处理,我们走吧。”听了这话,阿蔓和姒千痕都是高兴,得到冷月这一强援,事情便好办得多。

三人风餐露宿,按着林如织留下的记号,沿路寻找。日出则行,日落而息,因此行得并不快,三个人的伤势一路上也渐渐好转。不过所行之处,多是偏僻的山间小径,因此并不见多少人烟。

最终来到一个山谷,山谷中石柱耸立,林木茂盛,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姒千痕现树干上标记着一个小小的记号,可是后面无路可走,几人在附近搜索。

阿蔓见树间缠绕着藤蔓,用手一碰,那藤蔓立即缩回,显出一条路来。姒千痕走在最前,阿蔓走在中间,冷月最后,三人在藤蔓缠绕的绿色长廊中前行。那些藤蔓,又在后面逐渐闭合,将来时的路口封住。如此地方,要是一般人,确实难以找到。姒千痕担心四位家将的安危,快走了几步,前面豁然开朗,再看地上时,却让人心中心惊。山谷中白骨累累,却不是人骨,仔细看时,原来是大象的骸骨。有些已经风化,有些则是新死不久。传说大象将死之前,便会离开象群,来到一个秘密的地方等待死亡的降临,这个地方就是大象墓地。生老病死,草木荣枯本是自然界亘古不变的规律。这些尸骨极为壮观,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风化,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穿过山谷,来到一扇山门前,门口有两人值守,拦住了三人的去路,道:“我们主人最近不见外客,诸位请回吧。”

姒千痕笑道:“来者是客,岂有不见之理?此间主人的烦恼,我们已知晓,因此这次专门为排忧解难而来,还请通报。”

其中一个门人一看姒千痕,心中便是一惊,道:“你、你怎么逃出来了?还叫了几个帮手?”

“快去通报你家主人,有本事就把我抓回去。”姒千痕听了这话,猜想几人或已被擒,他被认成是姒无痕,便不动声色,将错就错,扰乱敌方的判断。

那门人飞奔进去汇报,不一会儿,回来道:“我们主人有请三位。”

进得大门,正对面是一面影壁墙,墙上雕刻的并非是松鹤、龙凤之类的图案,尽是些大象、老虎等野兽。转过去是第一进院落,那院落极广,方圆十数丈,院子又与周围小院相通,小院中养着些老虎、黑熊等野兽。穿过院落便是正厅。当中坐着三人,均四五十岁左右年纪,正中是个瘦高老者,农民打扮,两旁一男一女,男的矮胖身材,商人打扮,那女子浓妆艳抹,渔家打扮。这三人正是南中三杰庄亦农、贾无欺、花如玉。先前那曲衡,不过侍立一旁,神态恭敬。

贾无欺笑道:“你们这些北人,当真爱欺行霸市,明明两个人,却要装成是一个人,我向来讲究公平买卖,童叟无欺。”

姒千痕见自己已被认出,却不肯就此罢了,道:“我何时曾说过便是舍弟,倒是你们自己弄不清楚,真是可笑、可笑。”

曲衡道:“二师父,不必与他们多言,让徒儿把他们一并擒了,给宝象陪葬便是。”

阿蔓道:“想把我们一并擒了,你有这个本事吗?”但她先前见识过曲衡的伸手,这三人若是他的师父,那武功不知要比曲衡高多少。

贾无欺摆了摆手,道:“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是讲道理的,这几人与牢中那几个,不过是帮凶而非主谋,好好教训一番就是了。”

庄亦农点了点头,道:“不错。”

冷月道:“好大的口气,你们待要怎样?”

花如玉道:“我们各自三人比武,你们若是胜了,自然放你们走,你们若是败了,那就留下人质,查明真凶,给我们一个说法。”

姒千痕道:“我有一个请求,比武之前,需要见舍弟一面,确保其安全。”

庄亦农对曲衡道:“阿衡,你带他们去吧。”

曲衡领命,带着三人往庭院深处走去,来到一株大柳树之前,命庄丁打开地道口,下面是通往深处的台阶。阿蔓有些担心,小声道:“他们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将我们骗进去吧。”姒千痕淡然道:“我看那三人,也算得上是前辈,不至于耍什么阴谋诡计,自降身份。”

冷月毫不在意,但见那地道幽暗,心生厌憎之情,姒千痕察言观色,道:“冷月,你在上面接应,我们下去便好。”这话正合冷月心意,她便在地牢口停住了脚步。

曲衡在前面引路,大约走了不到一盏茶时间,看到有几间石室,姒无痕及风、林、火、山四人俱关在里面。姒千痕见到几人安然无恙,心下稍安。阿蔓没有见到陈凝烟,便即询问,原来陈凝烟把几人引来之后,自己却不见了踪影,火阑珊、山叶空等人破口大骂,大呼上当。

曲衡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别废话,等比试完了,将你们都关进来,有的是时间叙旧!”

火阑珊不甘示弱:“等姑娘出去,让你也尝尝这地牢的滋味!”

风萧寒自己受苦倒也没什么,看着火阑珊受苦,心下也自对曲衡颇为不满,道:“珊妹,等出去我与这厮真刀真枪干一场,倒也未必输他!”原来那日火阑珊等人进得谷来,曲衡一人自知未必抵敌得过,便放出猛兽来袭击,方才得手将四人困住。是以众人不服,但曲衡知道他们有后援,故而虽将几人关起来,却不曾让他们吃苦头。只是象牙珠被盗,大象又被毒死,这原本是要孝敬三位师父的宝物,所以不肯就此罢休。

听到风萧寒这一声“珊妹”,林如织心中却是一沉:他们何时连称呼也变了?

火阑珊啐道:“守着公子,胡说八道,小心公子罚你。”

风萧寒自知方才自己失言,不再说话。姒无痕之前未曾注意两人关系,可姒千痕早看出风萧寒、林如织对火阑珊有意,他们不说,自己也不去点破。

几人回到厅中,便要开始比武。姒千痕和阿蔓已恢复得十之八九,可武功最高的冷月本来就心神耗损极重,一路而来又未好好修养,此时功力也不过恢复了五六成。从曲衡的身手来看,他的三位师父绝非泛泛之辈,要想取胜,也无十分把握。庄亦农已起身而立,显然第一阵由他上场,他对取胜志在必得,要一开始便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三人私下商量对阵顺序,阿蔓想起自己在幼年之时,黄月英曾给她讲过田忌赛马的故事:“孙子曰:‘今以君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卒得王千金。”她对当下强弱胜负之势看得明朗,便对两人道:“我武功最弱,来战庄亦农,必然是败的;冷月姐姐对战贾无欺,胜负应是五五之数;姒大哥对战花如玉,胜算颇高。”

冷月与阿蔓一路走来,对这个小姑娘颇有好感,因此这次阿蔓叫她姐姐,并未像先前那样拒绝,反而关心起阿蔓的安危来:“那庄亦农武功不弱,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你……”

阿蔓心中也是一暖,道:“想来他们对晚辈出手也是有分寸的,我的方法,是最有可能取胜的,姒大哥,你说是不是?”

姒千痕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可是……”

“就这么定了!”没等把话说完,阿蔓已经上前一步,向庄亦农挑战:“小女子不自量力,请庄大侠赐教!”庄亦农自重身份,道:“既是如此,我便让小姑娘三招,三招之后,老夫下手可就不留情了!”

阿蔓抽出若水剑,更不含糊,上来便用自己最拿手的一招上善若水,那剑如舞动的精灵,向庄亦农全身缠绕而去。“好剑法!”庄亦农一边喝彩,身形一边往后疾跃,剑来得快,他去得更快,若水剑离他不到一尺,却再也不能迫近了。紧接着阿蔓催动内力,使出一招千里冰封,空中的水凝成冰刺,向庄亦农飞去。庄亦农依旧采取守势,双掌平平拍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藏了十成内力。那些冰刺在他的面前瞬间融化,变成水滴落入土中。阿蔓又再变招,剑法凌厉,使出一招弱水三千,若水剑形成一道光网,将庄亦农笼罩起来。庄亦农后退一步,光网便缩小一步,疾向他逼近,他双足在地上一点,跃上半空,阿蔓变招之时,三招已过,庄亦农落在她的身后,拿起锄头,起攻势。若水剑原本也是罕有的利器,但是在庄亦农这普通的农具面前,竟毫无优势,好几次反而差点被振得脱手而出。庄亦农使出一招“五丁开山”,锄头往下劈来,有开山裂石的威力,阿蔓不敢硬接,身形往右一转,那锄头贴着她的面庞划过,砸入脚下的石板之中数寸,石屑纷飞。庄亦农后退一步,朗声道:“小姑娘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已是难得,不如就此罢手,免得老夫出手误伤。阿蔓虽然吓得花容失色,但好胜心起,不肯就此认输,挺剑又与庄亦农斗到一处。庄亦农使的全是外家硬功,每一招都是刚猛之极,因不愿伤她,故而留了几分力气,阿蔓好在身法轻盈,倒也是连续避开了几次攻击。又拆了十余招,庄亦农用锄头荡开若水剑,左掌往阿蔓右肩上一推,阿蔓只觉得一股大力向自己袭来,往后退了三步,方才止住。胜负已分,当下两人罢斗。

贾无欺站起身来,晃了晃精钢制成的算盘,算珠碰撞起来似金玉之声。冷月抽出玉笛,却站着不动,等贾无欺来进攻。贾无欺道:“姑娘请!”冷月道:“你来进攻好了,好勇斗狠,非我所愿。”贾无欺道:“我做买卖从来不占便宜,也不肯吃亏,姑娘不肯进攻,我也不肯,那就只能在此耗着了。”冷月道:“你若能让我退得一步,我就算输。”贾无欺同样道:“你若能让我退得一步,我也算输。”冷月见与他掺杂不清,将玉笛放到口边,轻启樱唇,玉笛飘出美妙的旋律来。突然间乐声疾转,原本月明星稀,此时却是乌云蔽月,狂风乍起。贾无欺赞了一声:“好功夫!”同时左手托着算盘,右手疾拨动算珠,口中念念有词道:“二一添作五,逢二进成十,四进二十,六进三十,八进四十。”每句口诀说出,算珠激烈碰撞,将冷月的乐声抵消。在空中两边激烈碰撞,阿蔓只感觉呼呼风起,又在两人中间消于无形。冷月又再变调,玉笛孔中飘的声音,复转柔和,正是《诗经?陈风?月出》的调子:“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声音清冷,阿蔓觉得冬天似已降临,周围温度骤然下降,知道这是冷月在用内力出招,此时的冷月,正如这曲子中那样,朦胧的月色中,一个美人绝世而立,线条优美而神秘,宛若月宫中的仙子:

玲珑仙骨玉削成,

莲步留香百芳生。

情短恨长情长在,

天上人间共山盟。

姒千痕目不转睛盯着冷月,不由得瞧得醉了,阿蔓虽是女子,也被冷月的绝世风华所吸引。冷月葱葱玉指在玉笛孔上此起彼伏,贾无欺却被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只需向旁边避开,冷气便大大减弱,这样一来,他便是认输了。贾无欺叫道:“今年进的柴火不够,买卖要赔本!”话没说完,冷气又从他口中灌进去,闹得腹中好不难受。贾无欺运劲抵抗寒冷,头上热气升腾,可没过多时,又渐渐凝结成寒霜。他自知两人武功差得太多,再坚持下去并无意义,后退几步,算是认输了。冷月笛声戛然而止,这一战,又耗了她二三成功力。

此时双方是平局,因此第三局至关重要。姒千痕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脸严肃凝神对阵。花如玉的武器是一支鱼竿,鱼线却是钢丝铸成,柔韧而又坚固。她在这兵刃上下了十年功夫,未遇强敌,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姒千痕刷刷刷连刺三剑,花如玉用鱼竿点拨挑回击三招,紧接着鱼线甩出,向姒千痕卷来。姒千痕左跃一步,右跳一步,那鱼线缠他不住,长剑从鱼线的间隙中刺了过来。花如玉见剑势凌厉,忙将鱼钩回转,钩向姒千痕的后颈,这一招攻敌之不得不救。姒千痕只得回剑格挡,鱼钩缠上剑刃,剑无法将鱼线割断,鱼线亦无法将剑拉扯过来。两人就此僵持不下,姒千痕道:“这剑就送了你罢!”果然他松手撤剑,花如玉大喜,疾收鱼线,不料姒千痕兔起鹘落,已到花如玉近前,此时剑也跟随而至,姒千痕重又握剑,向花如玉颈中砍去。这一次变招突然,花如玉不得不松手后撤,鱼竿脱手。姒千痕攻势未歇,又到花如玉面前,左掌向她肩头拍去。花如玉兵器既已脱手,便用右掌与他相对,姒千痕右手剑又到,刺她手腕。花如玉右手在剑脊上连点数指,那剑竟然从中间断了。姒千痕想不到花如玉竟有如此指力,心下也是骇然。

阿蔓见状,道:“若水剑借你一用。”说着向姒千痕抛了过去,姒千痕右手接过,觉得此剑轻盈无比,散着淡淡的香气。趁此机会,花如玉也抽出长剑,两人开始比试剑法。姒千痕的招式往往不按常理,很多时候出其不意,花如玉却紧守门户,不露破绽。但毕竟姒千痕占了兵刃的优势,若水剑是不世出的利器,将花如玉逼得连连后退。姒千痕将内力贯于右臂,一剑挥出,将花如玉的剑振断。花如玉再故技重施,指见刚点上若水剑,但觉得无从着力,无法将其点断。正待要收指,突然觉得一股强大的内力反击回来,胸口气息凝滞,吐出一口血来。胜负已分,姒千痕便不追击,收剑后撤,站定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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