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完,顿时力气全失,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眼神绝望的默默流泪:“你说这都是姜家干的?他们为了自己的体面,就这样设计咱们的瑶儿吗?”
自己的亲姐姐,亲外甥,互相之间来往走动了几十年,怎么会是这样的衣冠禽兽?
李氏这时候早已经悔不当初,恨恨的捶着床板泄:“都是我!我怎么就那么轻信了他们,瑶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有什么脸活?”
她说着,眼睛里突然就窜上来深恶痛绝的一抹恨意,咬牙道:“不!他们要真敢对我的瑶儿做了什么,我就去杀了他们,再跟他们同归于尽。”
林修诚心乱如麻,也没有过多的心力安慰妻子,只叹了口气道:“现在先别说这些了,关键是要先把瑶儿找回来,再怎么样也不是深仇大恨,我觉得他们伤人当是不至于的……”
可是生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的,最可怕的却并不是伤人了……
李氏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口绞痛,用手死死的按住了。
常思年纪小,原来是根本没有联想到这方面的,此时就更是急了,带着哭腔道:“老爷!夫人,怎么办啊?得赶紧想法子救救咱们家小姐。”
林修诚也觉得不能再继续这么等下去了,终于心一横:“我去京兆府!不管是海捕的文书也好,全城搜查也好,无论如何也得把先把孩子找回来。”
“你疯啦!”李氏惊慌失措的一把拽住他,神色乞求的拼命摇头:“老爷,不能去报官,瑶儿她一个姑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名声全毁了。你要去报官,再让他们大张旗鼓的去寻人,到时候闹到满城风雨,她还怎么活?”
这些道理林修诚也不是不懂,可事有轻重缓急,已经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现在瑶儿失踪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是你担心这些的时候吗?要是找不见人,你说什么都白搭!”
他抬手去掰李氏的手指。
“不……”李氏死拽着他的手臂不放,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可这时候她已经心思全乱,眼神凌乱的四下里乱飘,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猛地振奋起来,抬头又看向了林修诚道:“去定远侯府找青林吧!青林是领兵的武将,让他帮忙私底下托一托关系帮我们找……总之……总之不能报官啊!”
李氏说完,又绝望的一下子瘫坐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这话说完,也没等林修诚接茬,常思就又哭了:“夫人,表少爷现在不在京城,昨天他半夜过来把表小姐带回去了,说临时被皇上安排了差事,连夜就要出京,好像是有什么大事,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什么?”李氏听了这话,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瞬间断绝,掩面痛哭起来。
说话间,林老相爷不知道从哪里听了风声,直接就过来了。
“父亲!”林修诚颇为汗颜,只觉得没脸面对他,把头垂得很低。
李氏就只是哭,看了老相爷一眼,也是觉得无颜面对她,心里又痛又悔。
老相爷一看这屋子里愁云惨雾的样子就知道是人还没找到,他也没对谁脾气,只就重重的叹了口气问林修诚:“人还没找到?”
“还没有,说是在城北的集市附近被劫走的,刘四海已经带人。。。
经带人去了。”林修诚道。
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要黑了,要是再找不见人,那恐怕真就凶多吉少了。
老相爷又叹了口气,命令道:“去找胡天明吧!”顿了一下,又补充:“拿我的帖子去,别去京兆府衙门,去他家里找。”
李氏一听这话,突然才又看到了一线曙光,立时就止了哭声,期期艾艾的看过来。
老相爷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转身走了出去。
他是能支使动胡天明的,并且可以让他尽量不要声张,可但凡动用了官府的力量去大肆搜查的,哪有真能瞒得住的?人多口杂这个道理,哪里都是这样的。
所以此刻他是远没有李氏那么乐观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
无论怎样,都还是得要先把林彦瑶平安的找回来,至于别的,就都只是旁枝末节的事情了。
林修诚跟着老相爷去到他的书房,老爷子拿了自己的帖子又手书了一封短信,塞进信封一并交给他:“去吧!”
“是!”林修诚揣着东西刚从他那院子里出来,就刚好迎着回来复命的刘四海。
刘四海跑了满头的汗,但是只看他的表情和脸色就知道是没找到人。
林修诚这一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反应已经没有那么激烈了,只道:“没找见人?”
刘四海刚要回话,却看见他手里拿着的老相爷的帖子,不禁疑惑:“二老爷您这是——”
“去找胡府尹帮忙!”林修诚道,也不再心存侥幸了急匆匆的就往前大门口的方向走。
刘四海连忙跟上,把出去一趟查到的线索全部告诉了他:“小的去城北事的地方查探了一遍,那边当时事的时候人多,很多人都看见了。小的查问了一些人,据他们描述,说那两个人劫持了小姐的马车,就直奔了北边,小的一路追查,最后却有种种迹象显示他们其实是虚晃一枪,从城北绕了一圈之后最后从南城门出城了。”
“什么?他们把瑶儿掳劫出城了?”这一点是叫林修诚大为意外,脚步都不由的顿住了。
刘四海道,“一开始小的只是揣测,然后特意去南城门问过,消息已经坐实了,守城的士兵有人记得,约莫是一个多时辰以前吧,确实有看见带着咱们林家标志的马车出城,虽然不确定小姐是不是在车上,但那辆车就是小姐出门时候坐的马车应该是没错了。”
不管怎样,有个追查的方向也总是好的。
林修诚打起精神来:“好!你跟我一起去见胡府尹,当面跟他说明了情况,请他帮忙派人出城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