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到了。”
谢玉芝的睫毛微微颤抖,睁开眼睛。
汽车放缓行驶度,她听见刘铁正在提醒他们,而在察觉到自己的现状后,她忍不住震惊地瞪大眼睛。
自己刚刚……竟然靠着一个男生的肩膀睡着了?!
谢玉芝连忙直起身,看到燕景行正一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盯着窗外,就好像什么都没现一样……
不,不可能没现吧!她刚刚可是整个人靠上去了啊!
女孩感到脸上一阵阵烫。
这还没完,更糟糕的是,她还眼尖地在燕景行的衬衫上看到了唾液濡湿过的痕迹……
我,我居然还流口水了?
都怪昨天睡得太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问题,焦虑和兴奋感的情绪纠结成一团乱麻,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被一下子打乱,所以——
不,这种时候就别找借口了。
即使是谢玉芝,遇到这种事也难免觉得心慌意乱,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勉强冷静下来。
她忍不住又抬起头,偷偷去观察燕景行的表情,但对方连头都没扭过来,看来是打算替自己装傻了。
“呜……怎么了?”
这时候,谢玉芝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正在传来动静,她一看,现是趴在自己身上的季春藻正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而在看到她的脸后,谢大小姐的心情不自觉放松了点。
因为季春藻现在的睡相……比自己还糟糕。
这姑娘的双手还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把她的衣裙都抓起了皱纹;而且不出意外的,在她身上同样留下了口涎的痕迹。
唉,在车上用别扭的姿势打瞌睡,看来流口水是难免了。谢玉芝心想,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她因此得到了心理安慰。
“醒醒,我们到了。”
谢玉芝拿两根手指用力扯了扯卷姑娘的嘴角。
“啊?……哦。”
季春藻困倦的大眼睛总算慢慢睁了开来,她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没睡好,刚刚睡着了,不好意思呀……咦,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燕景行还是保持着那个托着下巴望向窗外的姿势,而谢玉芝则正在整理自己的头,脸蛋残留着淡淡的红晕。
……
汽车停靠在路边。
季春藻第一个推开车门跳下去。
坐在中间的谢玉芝犹豫了一下,虽然装作什么都没有生也是一种方法,而且看燕景行的意思,他的确是这个意思。
但……
“等等。”
她在燕景行下车前,叫住他。
“刚才睡着了,不好意思。”
谢玉芝拿出一张手帕,细心地替他擦干净口水印子。
燕景行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感到惊讶,但他笑着说了一句“没关系。”
*
在刘铁的带领下,几个初中生们好奇地左顾右盼,在湿漉漉的街道上行走,和匆匆来往的熙攘人群擦肩而过。
石港村以前是白月镇附近最大的一个渔村,渔民们出海捕鱼打捞,距今已有几百年的传统,不过这几年随着近海养殖业的兴起,地位逐渐下滑。
村子距离那个在东南沿海地带很有名的天然深水港很近,所以只要站到村头的山上,就经常能看到巨大的货轮在成群结队的白鸥的陪伴下,于海面上滑行。
村子还有好几个专门的集市,用来贩卖最新鲜的鱼虾蟹,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海鲜的腥气,每天早上都会有来自附近菜市场的小贩,以及开餐馆和酒店的人前来进货。
刘铁带着他们找到了一个牙齿漏风的老渔民,听说他就是现搁浅鲸鱼的男人。
“往这边来。”
对方笑呵呵地咧开嘴角,露出一口黄的牙齿。
大家跟着他来到一栋船屋,屋门顶棚看上去都有些破旧,像是废弃的房屋。一条用绳子系在木桩上的捕鱼船在水面上飘来荡去。
“今天早上,我和我家小舅打算出海,结果在海滩上看见一条鲸鱼。我们打了电话,本来是说要用船拖拽到海里面去,但等渔政船过来的时候,鲸鱼就已经死了。”
“我们在死掉的鲸鱼肚子上,看见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那东西就是从裂缝里面拉出来的……”
“裂缝?”
谢玉芝注意到这个词的用法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