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得很是,都是孩儿想得不周到,委屈娘亲穿下人的衣服。”
瑞诗看着定氏身上的衣裳,心底的不悦不断地蔓延。
凭什么她的娘亲,要穿跟下人们一样颜色的衣服?
虽说是细棉布的料子,村子里的乡亲们根本连想都不敢想,能穿在身上的好东西。
可是她的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味儿。
“娘亲只管放心吧,锦缎的料子不能拿来做衣裳。”
“可其他好看颜色的细棉布料子,孩儿肯定给你挑几匹好的,让素娘给你多做几套。”
她的娘亲还年轻,虽说比顾阿娘年纪稍大几岁,却也算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
凭什么顾阿娘可以穿得那么好看,她的亲娘只能穿那个低等的下人服?
这不公平。
小姑娘丝毫没有意识到,顾家的这些银子,全都是顾娘子一手挣回来的。
跟定氏或是老余家的众人,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他们一直都是老余家的人,所花用的银子,全是余家的银钱,并不属于顾阿娘个人的私产。
看着二贵终于带着几个人一起,把琴嬷嬷的尸身用木板抬起来,带着希月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出了院子的大门。
定氏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走!儿啊!咱们赶紧去找找,那老太婆把库房的钥匙收哪儿去了?”
“他们那伙人真过分,明知道你这个小主子在呢,也不把钥匙交到你手上。”
她没好气地挑唆着,不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居然还得让我陪着你这个小主子,去一个刚断气的下人屋里翻找,真是好没道理。”
她一把拉起瑞诗的小手,怒气冲冲地走出屋子,直奔琴嬷嬷的住处。
“娘我怕”
“琴嬷嬷才刚刚抬走,我不敢”
小姑娘下意识地往后缩,不想去琴嬷嬷的屋里寻钥匙。
对一个才只有五岁多的小姑娘来说,琴嬷嬷去世时的惨状,实在有些吓到她了。
她只不过是躲在窗边,朝院子里偷偷看了几眼,现在回想起来,心里还在“咚咚”乱跳。
“你这个小傻子,这有什么可怕的?”
“她都已经被抬走,不在这个院子里了,你还怕她?”
定氏不以为意地一巴掌呼在四丫的脑袋上,直打得小姑娘两眼一花。
这熟悉的痛感,她已经好久好久不曾体会过了。
没想到今天在自己亲娘这里,再一次被打了脑袋。
她不乐意地嘟了嘟嘴,抬手摸了摸被娘亲打疼了的脑袋瓜子。
“快一点儿!你还想不想拿到库房钥匙了?”
“里面有那么多好看的料子呢!你不是刚才还答应过,要帮我多做几身细棉布的衣裳吗?”
定氏的眼里冒着金光,回想起顾家库房里那些漂亮的布料,心头一阵阵火热。
等她的新衣裳全都做好后,她便要穿着这些漂亮细棉布的衣裙,在村子里四处闲晃。
让以前那些瞧不上她的小媳妇,老婶子们好好看看,她定氏生了个孝顺的好闺女。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孝敬她穿上好料子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