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适意看着温云开脖颈上被割破的口子心都悬起来,哪怕被抓的人是她也好,偏偏是温云开,她既不能无动于衷,又不能说出地窖的位置。
头领揪着温云开的头发呵骂:“闭上你的嘴!你是真不怕死?”
温云开吃痛,生生掉下几滴泪来,强忍着不让自己痛呼出声。
但她忍得住,有人是忍不住的。
温云开正满心绝望之际,忽然感觉被抓住的头发一松,而后脖子上的大刀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本人也被倒下的头领压在地上。
“有人!”
“大哥!”
沈趁带着人飞速赶过来,赶到客栈的时候,恰好是许适意等人被困粮仓,和杀手对峙的时候。
四周静悄悄,沈趁亲自接近摸清情况,便迅速回来部署,将客栈围得水泄不通。
然后和江春随两人悄声无息地接近,躲在暗处观察情况。
看见温云开被抓住的时候,江春随心都悬起来了。随即手里被塞入一件硬物。
沈趁把弩交给她,低声吩咐:“瞄他后脑,才能一下解决,我去别处,待听到哨声便下手!”
江春随抓着弩瞄准,用力点头。
沈趁悄声无息绕到杀手的另一边,悄声将逢欲拔出剑鞘,吹了一声口哨。
看着如此受委屈的温云开,江春随满心愤恨,毫不犹豫射出一支弩箭,正中头领后脑,下一秒,便瞧见头领没了呼吸。
沈趁也迅速接近,短短几个呼吸便将外围的几人一剑封喉。
血液喷洒而出,甚至并未沾染她的衣角。
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许适意紧绷的心总算松弛下来,赶紧带着自己剩下的四个人把死掉的头领搬到一边去。
温云开被扶起,脖子上有一道血线,鬓发散乱,眼尾都是红的。
此刻沈趁带来的士兵早就团团围上,区区二十几个杀手,除了被沈趁杀了的,一个也没能跑掉,尽数被擒。
江春随一声不吭,主动接过温云开,把人护在怀里。
许适意也没再干涉,迎上把她一把抱在怀里的沈趁,嗅着她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心里的不踏实总算平息。
“趁儿,你来接我了。”
沈趁抱着她用力点头:“不怕,阿意,我来了,阿意好厉害,给我送来粮食,真是辛苦阿意。”
温云开眯着眼睛,瞧着江春随正帮她处理伤口的侧脸,轻笑:“怎么绷着脸,不情愿守着我啊?”
江春随动作一顿,摇头否认,温云开还以为她又会说些“不敢”之类的客气话,那人却出乎意料地和她道歉。
“我来迟了,迟了这么多。”
她的手似乎有些发抖,温云开意外地看着她,犹豫几秒,还是问:“怎么,心疼了?”
江春随这回彻底僵住,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心里起伏不定的情绪是什么,好像也在这一刻,被温云开嘴里飘出来的几个字赋予了名称。
心疼了。
这是江春随,从来从来,都没有产生过的情感。
她很久才恢复动作,伤口也处理好了。
温云开只是随口调戏,毕竟这么多天都没有逗她,心里痒痒,嘴上就也忍不住罢了。
她却没想到,江春随竟真的认真回答她。
“是。”
温云开愣住,瞧着江春随逐渐羞窘的表情,最后给了这人机会,她逃也似带着其余人去地窖找粮车。
那边的沈趁也叫人把杀手都绑了,全部带上,整理了军队和粮车,准备返回雁囡关。
马车上,温云开早已把自己整理妥当,许适意帮她重新梳了头发,又洗了脸,此刻除了脖子上缠了一截绸缎,几乎没什么狼狈的地方。
她面上带着笑,时不时地会透过小窗去看不好意思来后边的江春随。
这大概是有进展,许适意看在眼里,也替她们两个高兴。
众人走了三天,总算入了雁囡关。
沈趁把温云开安排在自己旁边的房间里,依着许适意答应下来的,叫江春随时刻不离守在温云开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