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不同,相熹似乎被人抽走了自保意识一般,婢女都走到她面前,扬起巴掌了,她仍旧没有任何动作。
南从熹看她闭上了眼,似乎准备受这一巴掌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开口打断。
“你们在吵什么!”
婢女即将落下去的一巴掌堪堪止住,回头看到南从熹锐利的视线,顿时心虚地收回了手。
女人见是她来了,赶忙弱柳扶风一般扭过去靠在她身上,浓郁的脂粉味让她皱着眉头,强行压住推开的欲望。
“公主殿下!这人出言不逊,不但侮辱您的眼光,还……”
南从熹打断她:“我自会处理,你们回去。”
女人被噎住,又不敢反驳南从熹的话,整个南国都知道大公主喜怒无常,冷酷专横,她哪敢反驳一句。
因此灰溜溜赶紧离开。
院子里顿时清静下来,相熹坐在原处,古朴的小亭子和她的沉稳相得益彰,只是看着她坐在那儿,南从熹便觉得死寂了十年的心跳并不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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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一直被她藏起来,偷偷跳动。
她有些气自己的没骨气,想起刚刚相熹说的“不会钟意你这样的”,自嘲一笑。
“境和殿下倒是消息灵通,连本公主喜欢什么样的都清楚。”
相熹起身,款款朝她走来:“来寻我么?”
南从熹咬着牙忍着想要后退的心思,瞧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面前来,直至迫近到一个她可以接受的最近距离,总算停下了。
她松了口气,不愿承认:“只是忽然想起还有个阶下囚,来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足够伤人了,南从熹想着,相熹一定会受不了的吧!
相熹却只是点点头,似乎可以接受这句“足够伤人”的话,与她擦身而过。
“既然有事,便进来说吧。”
南从熹一愣,看着她不急不缓的背影——为什么她总能如此从容,明明已经是阶下囚,却仍旧像在自家院子一般,闲庭信步。
南从熹咬咬牙跟上去,进屋的时候,相熹已经给她倒了一杯茶。
南从熹因此看到她手上的烫伤,再看看那个笨重的水壶,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心里忽然觉得很憋闷,嘲讽她:“想不到筹谋帷幄的境和殿下,连烧一壶水都如此笨手笨脚。”
境和闻言顿了一下,并未遮掩手上的烫伤,端正坐下后才道:
“以往没做过这些。”
南从熹听不出她什么意思,下意识想说“我离开之后的十年里,又有别人服侍你吗?”
但她下一秒就把这个念头抹杀,冷哼一声:“是啊,长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有的是人服侍。”
相熹闻言抬头看她,什么也不说,就那么看着。
她此刻才总算有了充足的时间仔细看看这个离开自己十年的小姑娘,她真真长开了,面庞早就不见丝毫稚气,深邃的眼睛很符合她现在披在外边的冷漠气质。
看上去很可靠,可也很有距离感。
南从熹被她看得心里恼火,好像无论什么时候,境和永远都是无动于衷的那个,从来从来都只有她不成熟,不长记性。
她相熹一个眼神,她就草木皆兵!
凭什么?
“你盯着我……本公主看什么?我许你看了?”
见她恼了,相熹无奈一笑:“我只是在想,以往都是你烧水,后来我没再喝过热水,我做不来。”
她这是变相解释,自南从熹离开后的十年里,她并没有找任何人像南从熹一般,那么如影随形的伺候。
或是陪伴。
南从熹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几乎一瞬间,心都酸胀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