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舞看他一眼,更是恼火,自顾自走在前头,也没再说什么,似乎是吃准了谢灼会跟上。
谢灼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丫鬟,最终无奈叹气,还是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御花园里,琮舞停在一个亭子中。
听着人近前,她泄了口气般,放下了一直端着的架势。
“你到底如何才能放过我?”
谢灼彻底愣住,他疑惑地看着琮舞——什么叫如何才能放过她?
分明是她,总来梦里搅扰,叫他不得好眠啊。
琮舞的表情很厌烦,谢灼笃定她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意思,干脆垂下眼不去看她。
“臣不明白,望歆妃娘娘直言。”
琮舞叹了口气:“谢重言,如今你我二人,身份天差地别。当初我父亲确实与你说过些不合时宜的话,可那毕竟是过去了,如今你我各有各的生活,我已经是皇上唯一的妃,你也不要再揪着我不放。”
谢灼心头憋闷,径直问她:“我如何揪着你不放了?自那日你选秀到现在,我可有一次和你打照面纠缠于你了?我还是把当初的事到处说了?”
他情绪激动,琮舞也恼了——
实在是谢灼在她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没脾气的模样,此刻忽然恼了,她本来就不痛快的心思也被引燃。
“你没有纠缠?你的确没有明面上纠缠我。可你竟有如此心机,皇上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召见我!你知道吗?我现在和在冷宫根本没有差别!”
谢灼被她喊住:“可这与我何干?”
琮舞皱着眉:“若不是你将那些往事说出去,陛下怎么会知道?怎么会因为你的关系迟迟不肯接受我?!”
谢灼哑然,一时间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琮舞有一肚子的话没地方说,这会儿开了一个头可停不下来。
“你莫要对我念念不忘了,我对你实在没有半点心思,过去的事我向你认错就是了!”
“如今看着我在后宫遭此冷遇你就满意了?谢重言,你心思怎么如此深沉,是我看错了你!”
谢灼气得浑身抖,可偏偏对方说到底是个女人,又是歆妃,他不能僭越。
僵持之时,一声冷笑将两人即将崩溃的谈判割裂。
境和在旁边的亭子里过来,瞧瞧那满脸都是怨气的歆妃,再看看浑身上下都透着紧绷的谢灼,终是没有作壁上观。
“你既封了位份,在宫中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这个声音太过孤冷,把琮舞闷热的心思泼灭,看清来人时,心都凉了半截,迅跪下。
“参见长公主殿下。”
谢灼也同样跪在一侧,行过礼后未一言,反倒是咄咄逼人的琮舞有许多话要说。
“殿下,这谢统领不知为何将……”
“据本宫所知,你入宫前,和谢统领尚有婚约。怎么而今却做了陛下的妃?”
境和语调平平,却叫琮舞心惊——这样的问话,回答不好她便是掉头之罪!
思索几秒她拜伏在地:“此事乃无稽之谈,殿下万万不可当真。”
境和冷笑:“那这么说,琮大人并未差人下朝后宴请谢统领了?”
琮舞一愣——她不是在那之后回京?这些事是怎么知道的?
境和根本不欲和她废话,叫谢灼起来,却偏还要她跪着。
“后宫之中拉拉扯扯大呼小叫,想来是位份虽然赐了,但这礼节还不曾有人教你。今儿本宫有空闲,你便在此处思过吧,什么时候太阳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