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拢起衣裙,坐起身问:“你这次帮了本宫的忙,要本宫如何赏赐,说吧。”
许纲心中暗笑,面上依旧是恭敬之姿:“回娘娘,娘娘已经给臣升了官职,臣心中满足,别无所求。”
太后打量着他,那人还恭敬垂手,看不见面容,便低了些声音:“抬起头来。”
许纲闻言抬头,眼睛却也盯着地面,不敢对视。
太后对他的规矩很满意,想起任的小妾,遂问:“除了沈浸影的夫人,你可还有姊妹?”
许纲顿时想起许茹,不知道太后问这个干什么,许茹这么久都没消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他如实相告:
“回娘娘,臣还有一妹妹,只不过去年就死了,除了她之外,臣只有那一个妹妹。”
太后一皱眉:“死了?可有人说,她做了任的小妾,来京一年多了。”
许纲震惊抬头,在对视的一瞬间心神一荡,又迅低了头。
“这……这臣实在不知。去年小妹出嫁,半路被劫,轿夫都被杀了,小妹也杳无音讯,臣一家人都以为小妹早就过世了!没想到竟有此事!”
太后看得出他是真的不知,估摸着应该是这些事应该是任做下的,内心冷笑——
这任也不是个老实人,若再有纰漏,却是不能再留了。
本来人手就少了很多,这剩下的还都是些蠢货,太后揉揉额头,看了眼许纲道:
“本宫知你心思机敏,踏实做事,往后高官厚禄少不了你的。”
许纲心下一喜,克制着愉悦的表情行了一礼,这幅被他强行表现出来的宠辱不惊倒也没什么破绽。
太后看在眼里,和刚刚仅仅因为一晚上不被需要就拉长脸的任比较之后,对任便更加看轻。
……
一更刚过,许纲把衣服换回自己的,轻轻松松走在街上的时候,看了一眼中坚将军府的方向,冷笑——
任啊任,你怪不到我,只能怪你自己宠妾灭妻,才让我有处下手。
想到这儿,他忽然又有些意外:想不到那个许茹没死,还被任收做小妾,如此受宠,竟也不写书信一封,看来是想和家里人断了联系。
许纲冷哼,你既然先起了无情的念头,便莫要怪我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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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沈趁刚刚落座,相拯便苦下一张脸:“荣国公家的事我听说了,可恨这些人倒是主意想得多,竟然真被他们得逞了!”
沈趁也是叹气:“若真那么好对付,哪还用得着如此费神,这次权当长个记性吧。”
相拯只能点头,想起昨晚的事,忧心忡忡道:
“昨夜那公公又来叫我翻牌子,我实在无处可躲,最后随手一掀,竟不小心掀到歆妃,你是不知我多惶恐,赶忙推说政事还未处理,才躲过去。”
沈趁倒是觉察出一丝不对劲——“你这后宫也有不少人吧,怎么能这么巧就选到琮舞?”
相拯拉着脸:“我也这么说呢,那歆妃我哪敢碰啊,太后一定是知道她和重言之间的事,所以故意把她封了妃,你可一定要和重言说清楚,我誓我连那姑娘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呢!”
沈趁思索一会儿:“不然这样,往后几日你也翻牌,看看翻到琮舞的几率多少,若是几日中又有一次,那恐怕就是太后安排。”
相拯闻言点头:“我听你的,不够若真是那样,你帮我想个办法把那个歆妃赶出去吧,我实在不愿和重言生嫌隙,但此女就在宫中,就算我一再拒绝,恐怕总有一日会掉进圈子里。”
沈趁应下来:“她确实不该在后宫之中,你且先试探,或许把她送出去之前,我们也可以稍加利用。”
……
沈趁从皇宫回来已经是日暮时分,她下了马入府,许适意正在亭子里喂鱼。
她穿着浅蓝色的襦裙,腰间被一根白色的带子束起,纤腰长腿姿态迷人,手臂舒展着,舀着些许鱼食投入湖中,瞧着里头争抢的鱼儿轻笑。
夕阳为眼前的画叠了一层滤镜,岁月静好的同时又多了不少浪漫的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