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乍一接到圣旨说要回京,沈趁还有点不情愿。
许适意觉得这人小孩子一般,可爱又不忍心,便在一边劝着,说了没两句,沈趁便听话地当即上了马。
许适意站在府门口,仰着头瞧着那个抿着唇,骑在马背上的女子,墨高束,宝剑腰悬,只是表情有些依依不舍。
她心里软了又软,温声道:“浸影先去,待父亲手上的事做完,我们便也一同进京了。”
那好言好语的样子,就差哄出一个“乖”字来。
沈趁又被抚慰到,点点头看看旁边的招祥:
“阿意进京时你便一路保护,若遇官员挡路可亮我给你的令牌,若是山匪挡路便叫招吉处理掉,到京后早日来报我。”
这一个月下来,招吉招祥也算看出来了,小沈将军的确是英明神勇,却也有软处——
许大小姐一摆眼神,马上就把人看得严严实实,简直比前几日来的圣旨还管用。
因为圣旨都是许大小姐哄着催着,沈趁才要回去。
再加上他们兄弟又是人家许大小姐“买回来”的,因此二人也是不敢怠慢,赶忙答应一声。
沈趁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扯着马转了几圈后,一声断喝离开凤城……
——南国——
“凤城监狱里,我让你照看的人如何了?”
“她……她久郁成疾,于昨日,吐血而亡。”
“什么?!”男人猛地起身,抓住眼前人的肩膀:“你——你可将我的话带给她了?”
探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未等小人传话,那人,便已经身死狱中了……”
男人恨恨地将身旁的桌子推翻,眸中精光一闪,“你下去吧。”随即他对门外道:“来人!准备车架去见大王!”
……
入夜,许府亦是静悄悄。
许陈氏住的屋子已经许久没再有过人气。
月色隐在云后之时,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跳进屋子,轻车熟路走到床榻上,趴在地上摸索一阵,扯下一封信来,而后又迅跳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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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趁到京不过用了半个多月,想着既然说是急事,不妨直接入宫问问到底为何。故而也没更衣,直接入了宫。
往次她来都是走一条直路,图个方便,可是如今路中央动土,说是要建个大花坛,无法她只得从旁侧绕路过去。
这一绕,便碰到两个熟人。
相执见到她欣喜非常,中断了和歆妃琮舞的对话,便阔步而来。
他朝沈趁略略点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阿影,好久不见。”
又是这句,沈趁心里吐槽他总是如此不知分寸,面上也是冷淡地施了一礼:
“见过九殿下,陛下传旨令臣入宫,不便耽搁,若九殿下无事,臣便先去面圣了。”
相执隐在袖筒中的手臂都崩起肌肉来,偏偏气成这样,面上还舍不得给沈趁拉脸,只笑了一声道:
“阿影肩负重任,陛下深为器重,却是少了叙旧的时间,实在令吾烦恼啊。”
沈趁却并未卑从,她垂道:
“九殿下身份尊贵,幼时的短暂垂青已是臣的福气,日后臣为陛下和大宣肝脑涂地,实无闲暇顾及其他,九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