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还在东院外头转来转去,不知道怎么找人呢,就见沈趁朝他过来,赶紧招手:“浸影!”
沈趁会意,朝他过去,路过人也没有停留,两人一同并着肩出门,只是心情比刚才好的太多。
漫儿看了一眼两人,不禁有些艳羡,给许适意倒茶闲聊的时候,还要提起。
“那个沈姑娘,和谢公子感情真好,我若是也有这样一个大哥哥么。”
许适意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
漫儿没注意她的表情,自顾自道:“刚刚奴婢来,正遇见沈姑娘和谢公子,两人欢喜结伴去街上了。”
许适意心里的怨念不由得多了些——明明是她非说要做好姐妹,甚至还从自己这里把自小佩戴的玉珏拿了去,也是她甫一回家就写了密密麻麻的信来,却又整整一个多月没动静,再见面竟就冷言冷语,故作不识!
越想越气,许适意还从未见过这种人。
她咽了口茶,下笔写字都用了过分的力道,察觉到自己不平静的心绪,她倏地站起。
“小姐?”漫儿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可是乏了,不若我们也去街上走走?”
许适意抿着唇,“不去。你下去吧,我歇歇。”
漫儿不知道她怎么了,不过想来累了也是可能的,就关上门退下去。
许适意视线落到床边,床上放着她最近新看的那本书,那封密密麻麻的信就夹在里面。
用这东西就想把自己的玉珏留住?
做梦!等沈趁回来,她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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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的繁华自不必说,本就是交通要塞,再加上商户多有往来,不说集市,就是街上的铺子都是五花八门。
沈趁虽然也不少来,但是许府在城中心,她自然没来过这么里边的地方,每次都只是从外围把要买的东西买了就回去,眼下见这五花八门的铺子,一时间不知道该选什么。
“谢灼,你说一般那些闺阁小姐都喜欢什么物件儿?”沈趁左顾右盼,不得已只好朝谢灼问上一句。
谢灼四下看看,“大概是些饰胭脂之类的吧?再不然是好看的衣服?”
沈趁想了一会儿,不太认同,她总觉得许适意不是喜欢这些大众爱好的人,只是也送她一块玉珏?好像不行。
她送自己的必然是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自己随意在街上买一块,也太不诚心了。
谢灼不知道她在打算什么,只是好不容易来了这么热闹的地方,他又没什么小心思,一心只想去大酒楼里尝尝人家的好酒佳酿。
于是两人的模式又恢复以往:沈趁在酒楼旁的铺子里挑挑拣拣,谢灼在酒楼里挑个能看见街的地方喝酒,等沈趁离了这个区域,他再去下一家。
如此从中午磨蹭到天黑,沈趁依旧一无所获,谢灼却是喝的彻底醉了,在酒肆里软成一滩烂泥。
沈趁两手空空不说,还得把这个醉鬼拿回去,心情实在说不上好。
费了好些气力,在小厮惊讶的注视下,沈趁硬撑着面无表情的脸,把谢灼拖回他自己的屋子,这才回了东院。
进了屋,她还没洗浴,换掉这一身蹭了不少酒气的衣服,许适意就敲了门。
沈趁开门一见是她,顿时坏心情一扫而光,脸上一派欣然之色。
“阿意!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许适意疑惑地看她,那人脸色有些红润,开心的样子哪像是能装的出来的,是真的因为自己来找她很开心。
可是上午不还说“不曾相识”?怎么上街一趟就换了个人似的?
不过自己这次来是来要玉珏的,许适意再一次在心里明确了自己的目的,准备开口拒绝时,却被沈趁一把拉住手腕。
她一边把她拉进屋,一边还要给她倒茶。
许适意已经坐在凳子上,只好收回拒绝的话,开口道:“沈姑娘不必麻烦,我此次来,是来要回玉珏的,茶便不喝了。”
沈趁倒茶的动作顿住,听她这么说茶也倒不下去了,漆黑的眸子蕴上委屈的神色。
“阿意要同我绝交?”
许适意简直要被这人颠倒是非的本事气笑,她看着沈趁,完美重复道:“沈姑娘确实不记得与我相识,只是我的玉珏,当是被沈姑娘戴着脖颈上的,不如归还与我。”
沈趁下意识捏住那块玉珏,许适意没漏掉她的动作,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本是只看到一根黑色的绳,想到那天这人说回去找好的绳子戴在脖子上,就猜测了一句,看来还真是。
沈趁哪能不知道自己上午的言辞多过分,她还是倒了一杯茶,态度极其良好地放到许适意面前,主动开口:“你先别气,我也有难言之隐的,好不好?”
她做小伏低,然后把凳子拖到许适意身边,紧挨着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