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禁地,安缈手持烈日神弓杀了上去,一脚踹开了圣塔的大门。
“帝渊,你给我出来,把我姐还给我!”
“嘘,你太吵了,吓着她了。”
帝渊抱着一个没有理智,只知道咬着他吸血的血瞳少女坐在血池中央。
他披散着白,极为俊美的容颜苍白到透明,墨眸一片荒芜恐怖。
他疯了。
但安缈却没心思去多看他,她震惊地看着那个如同野兽一样狰狞的少女。
那张脸,那个人明明如此熟悉,但安缈心脏却如被撕碎了一样。
“姐……不,她不是我姐,帝渊,你到底对我姐做了什么?”
安缈也疯了,携着火焰的箭羽一支支射向他。
帝渊不闪不避,任那些箭羽穿透他的身体,呢喃自语,“我答应宁宁不伤害你,我会做到的,宁宁,我能做到的,你看看,我真的不会再对你不好的……”
“你!”
安缈瞳孔一缩,咬着牙,撕心裂肺地质问:“你到底把我姐怎么了?”
帝渊抚着怀里少女的头,“慢慢喝,别着急,呛着了怎么办?”
可渐渐的,他看着怀里如同野兽的少女,看着她浑浊猩红的眼睛,帝渊眼里滑下血泪,最后还是颤抖着手捂住她那双眼睛,柔声哄着:“睡吧,睡吧,这次我不叫醒你了。”
不是她,不是她……
她真的走了,真的不要他了。
少女身体一僵,随即了无生息地倒在他怀中,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帝渊从头到尾都没搭理安缈,只温柔地给她擦干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你说过你不会再偏心的?可你一直都在偏心,为什么?宁宁,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真正地看我一眼,真正地喜欢我?”
帝渊失魂落魄地抱着失去所有温暖的少女,疯狂到彻底绝望。
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对他一直都是逢场作戏,不曾有过半点真心和爱意。
可他从不敢多想,不敢去拆穿,最承受不住后果的自始至终都是他。
所以,帝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洗脑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不会跑,就算是演戏又如何?
演久了戏也会成真的。
只要他对她掏心掏肺,她早晚有一日会爱上他的。
可他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真的好狠,为什么连一丝心软都不肯给我?”
但是如果他当初没有那样的劣迹斑斑,她怎么会一直不愿相信他,没法喜欢他?
帝渊恍惚间回到两人正式见到彼此的那一夜,她那般柔软乖巧,大眼睛里闪烁着明亮又依赖的光芒,软软地叫着他“哥哥”,那么的可爱动人。
可他却将她所有的温软都撕碎,恶劣暴戾地伤害她,给她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宁宁,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如果当初他们的相遇不那么糟糕就好了,如果时光能重来就好了。
帝渊紧紧抱着她的尸体,病态地亲了亲她的眉心,“我不拦你了,但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
“宁宁,我不会跟你分开的,我们不要分开。”
随着他话落,血池的血海掀起巨浪,整个禁地剧烈晃动,正在土崩瓦解。
安缈站在原地,悲痛的眸光定定地看着姐姐,她明白帝渊想做什么。
姐姐喜欢的,他都要一起带走,疯魔似的想要讨好姐姐。
但是姐姐只是性子软,又不是受虐狂,也不是疯子,如何会接受他那般病态可怕的感情?
其实他到最后还是没有明白,他的每一次对她的胁迫,都是一把把枷锁,逼得她无法喘息。
恶魔只懂强占,却不知爱不是欲,也不是一味的控制和索取。
安缈没心情跟他多说什么,也没反抗。
血猎公会那边她已经卸下所有职务,安排好了一切,她此次来,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也不想活着了。
姐姐不在了,她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整座海岛彻底陷落,沉入了无尽海深处长眠。
统治血族无数岁月、令人类敬畏又忌惮万分的血族君主从此陨落。
只是,属于他的传说,还有他神秘凄美的爱情故事却一直流传于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