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秋天唰一下就过了。
等冬季来临,兰苑穿上厚厚的棉衣时,周睿祺迈着大步,踏着风雪,风尘仆仆的来了。
看见树底下站着的兰苑,还愣了下。问,“你谁?”
兰苑皱了皱鼻子,“兰苑。”
周睿祺恍然大悟,似乎才想起来有这号人,“哦,站外头做什么?”
兰苑抿抿嘴,不说话。
周睿祺看着她瓷白一张脸,身后的点点红梅映衬的人越娇小,周睿祺长得很好,眼睛跟小狐狸一般,小心翼翼惊恐的样子,总叫人心底的作恶欲念腾升。
周睿祺看了她几眼,就进门了。
再出来的时候,对着树底下站着的人说:“走了。”
兰苑愣了一下,周睿祺也没给人反驳的机会,响了下喇叭:‘回去了。’
扁栀是不催婚。
可周国涛那简直是和尚念经了,好不容易抓到周睿祺,一把把人薅住,从车子扯下来,“你还知道回家啊?出去多久了?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我也一把年纪了,我这辈子还能吃上你的喜酒吗?”
“你看看,周恩幼,周辰述的小孩都上学了,你这个当哥哥的,能不能给我上点心?!”
周国涛碎碎念,周睿祺就站在一边听,倒不是不敢走,只是面前这老头年纪大了,血压不好,真走了,他还真敢晕。
“晚上来家吃饭!”周国涛对周睿祺说:‘不来的话,我直接杀你家里去!’
周睿祺点点头,可半点没放心上。
晚饭直接点了外卖,一边看新闻,一边手机玩游戏。
兰苑给煮了雪梨汤,捧过来,人立即撤退八百米,周睿祺缓缓的抬起眼看那人。
呵,眼睛敲得见了,敢躲了。
周睿祺就是恶作剧作祟,一碗梨汤,淡了,甜了,凉了,热了,那一遍遍的折腾人家。
兰苑小脸皱起来,心里不太高兴了。
周睿祺不厌其烦,一碗梨汤最后折腾的就剩下一点底,他才慢悠悠有的喝了。
等吃过了饭,周国涛电话轰炸进来,电话里骂骂咧咧,让人务必回去。
周睿祺叹气,可还是回了,周家的小孩,不管面上怎么样,孝顺是没的说的。
周国涛年纪大了,身体确实也不那么好,一心记挂着还没结婚的小孩。
喝了点酒,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周睿祺给他抽纸,周国涛还不接,烦躁的骂,然后又接着哭。
你就给我一句话!你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周睿祺不厌其烦,淡淡在桌上放话,“今年。”
周国涛还准备继续骂呢,一听这话,“啊”了下,呆滞原地,好久没反应过来。
周恩幼看着周睿祺,“哪年?”
周睿祺重复:“今年,”他站起身,对身边坐着看热闹的人道,"走了。"
兰苑站起来,老实巴交的跟在后头。
漫天鹅毛大雪,周睿祺在某人要摔跤时,拉了她一把,之后,再没松开手。
回家之后。
兰苑抿唇站到周睿祺面前,“那个……你,要结婚的话,我好想就不太适合继续呆着了,那……要不,我走了。”
周睿祺还在看电视,“嗯,随你。”
兰苑朝人深深鞠躬,“谢谢你收留我这么长时间。”
周睿祺闻言,视线从电视上抬起来,落在兰苑的脸上,“就一句谢谢,就结束了?”
兰苑抿了下唇,感觉到对面人打量自己的目光,她退了退步子,“那,我给你写个欠条,这段时间,我花了你这里多少钱,我以后还你。”
周睿祺手里捏着遥控器,口吻淡淡的,“我这人不收欠条。”
兰苑两手攥着,“那,你……要什么?”
周睿祺摁着遥控器,电话频繁换台,“结婚吧。”
兰苑睁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睿祺,“你,你开玩笑吧?”
“你有地方去吗?”周睿祺口吻似商量,但是其实很强势,“再者,你的眼睛我母亲治好的吧,一双眼睛,你觉得,值多少钱?”
周睿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再说了,你有钱么?’
兰苑咬唇。
“别误会,就是结个婚,回头要是彼此有合适的,随意离婚,我这人从不强迫别人。”
兰园闻言,觉得周睿祺这话,其实就是一种强迫、
“没婚礼,也没手续,就是给我爷爷一个说辞,横竖让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