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在院子前徘徊,第一次知道话本中的羞涩,和诗词里的“近乡情更怯”。
还在徘徊不敢进入。
木门缓缓打开了。
含笑的帅和尚眼里话里都是宠溺:“我想你也该回来了,果真回了,不过,怎么过家门而不入?”
和尚将她抱起,摸了摸她的头:“嗯?”
这是话本里的摸头杀,男主角和女主角很亲密很亲密,结婚后才会做的事。
今天这狐狸的确有些呆愣了。
和尚将她放在桌上,正好能仔细观察她,眼神带些担忧:“怎么了小狐狸,和那群小玩伴出什么事了吗?”
和尚并非是个长相温和的和尚,反而眉眼上挑,自带一股气场,眉间浅浅一颗美人痣,通身气质脱俗。
如此垂眉担忧间,眼眸里完完全全都是她的身影。
美狐的心乱七八糟。
即便她没有和女主们一样浪漫的大婚,好像也不差。
可他也是个普通的和尚,见她好了些,一手抚摸她的头,叹了口气:“夭夭你不在了一天,没见着师兄为了个女施主闹得要还俗,把老主持气得晕倒了,师兄有望接手主持,现在,该是娶妻去了。”
“当初还是他为我剃的度,教我佛门八戒。”
他垂眉,有些淡漠:“原是佛心也易变。”
和尚难得落寞。
狐狸却没心理会,眼睛睁大,踩了踩他的手。
你不是也娶我为妻了?
和尚捏住她的爪子,只当她在安慰,笑了笑:“没事,出家人不寄情于情爱,师兄离去,说明性不在此,我……只是有些感慨。”
不是,你呢?你怎么想的?
你不想娶我为妻?你为我取名不是为妻的意思?
狐狸在怀里闹腾,怎么说都闹腾。
和尚终于有些心急了,将她揽进怀里:“狐狸你今天怎么了?我听不懂你说话,是哪处疼了吗,还是吃坏了东西。”
“不行,我去找五师兄看看……”
风急天高,月色朦胧,地上铺满银色的月光,木门吱呀,昏黄的烛火跳跃。
五师兄瞥了眼怏怏不乐的小狐狸,扯了扯衣服:“大半夜将我叫起来,就是为了你这个小狐狸?”
和尚弯腰:“求师兄帮忙看看。”
“不是我不看,你养的是动物又不是人。”
五师兄抬手想摸摸狐狸的头,狐狸侧头躲开,惹地他笑了一下:“我略懂治人的医术,却不是兽医呐。”
手又下去。
狐狸直接从和尚怀里跳出,上了屋梁。
和尚有些急。
五师兄却摇头笑道:“别急,她现在看起来好的很,估计只是心情不好。”
“你说的那些症状算什么症状,她在外头不一直这样吗?”
和尚侧脸看去:“怎样?”
五师兄甩甩手:“机灵高冷,无数香客求着想摸一摸,欸,一尾巴甩过去,可谓我们小寺庙里顶潇洒的高冷小娘子。”
“小师弟,别说,你在哪找到的小狐狸,狐狸这小动物最难驯了,我也想养一只玩玩来着。”
五师兄向来潇洒,为人不羁,老主持最头疼的角色,调笑着,把小狐狸当随手来的玩意似的。
和尚皱了皱眉,回道:“五师兄说笑了,狐狸不应该是玩的,万物皆有灵,所遇皆是缘分,今晚麻烦师兄了,既然没事,那空缘先回去了。”
他张开手望向屋梁上的小狐狸。
狐狸抬了抬眼皮,跳了下来。
夜色中匆匆来,夜色里缓缓去。
风轻轻吹起耳边的毛毛,和尚的心跳响在耳边。
狐狸闭上眼睛,终于想起了那些也被赐名的小动物们。
羞涩兴奋和急切褪去,变成了酸涩的怒意。
一个养,一个驯。
她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和尚是将她当成小宠物或者说……玩物。
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