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捧着香喷喷的炖驴肉,流下了眼泪。
“嘿呦,老马,怎么,工头死了,你不就轻松多了么,怎么还哭了。”
一个黑黢黢的矿工看着他乐。
聋子哑巴们捧着驴肉,都乐开了花。
“他是这些日子都没吃过肉,激动地,哈哈。”老板和打手们也拿他开玩笑。
他们哪懂得失去亲人的痛苦,老马此刻就是这种失去亲人的感觉。
但这老驴的肉,还是蛮香的,多吃一点,算是让老伙计长在自己身上,获得新生!
这么一想,老马甩开腮帮子,啃着老驴的尸体。
“我看你不聋不哑的,怎么这么多年了,也不放你走。”马力看看这个黑黢黢的家伙。
“我是得罪了人,在这,就是无期徒刑,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灭口了。”老黑似乎看开了,不在乎。
“得罪了人?谁?闫克美?”马力把他拉到一边,他警觉起来。
“闫克美是谁?”老黑没听过这名字。
“那你得罪的是谁?”马力有些失望。
“钟建国和他弟弟钟建军。”老黑喝了口驴汤。
“这俩人是谁?”老马也没听过老黑的仇家。
“这矿山的老板啊。”老黑说。
“老板不是在啃骨头了么。”老马指指上边,只有老板和打手才能住在那所房子里,那里面有空调,有卫星电视,还藏了一抽屉的爱情动作小光盘。
“他就是个打手头头,真正的老板,是钟建国,嗨,都十几年前的事儿了,我因为建筑上的生意,得罪了他,这王八蛋就把我骗到这儿,我老婆带孩子跑了,自己现在跟鬼也差不多,嘿,对了,我以前很白的,不黑!”
老黑一笑,露出的牙齿显得特别白。
“那个送我来的乔老三,三哥,你认识么?我看老板挺怕他。”老马继续问。
“乔老三就是个杀人犯!我也是他绑来的!他是钟建国的保镖!发福了我也认识他,这些年来的少了,听说他们生意做大了,还听说钟建国死了,我还想报仇呢。”
老黑咬着大白牙,其实他牙不白,一周刷一次,白,是因为脸太黑。
马力心里后怕,他不认识钟建国,但闫克美这个蛇蝎女人,自己早就忘了十年前的事儿,也没想揭发她,她干嘛还雇了杀手把自己卖到这荒郊野外。
这里的旷工偶尔就会消失,有些是生病死了,有些,说是不干了回家了,大家都知道,哪里是回家,分明是灭口了。
这地方,就是大老板杀人灭口的地方。
马力很害怕,还好老驴舍身取义,老板和打手对自己这次的表现很满意。
老板和打手们全被他骗过去了,他们勘查了现场,证据确凿。
逃犯用铁锹拍了工头,工头一枪打死了逃犯。
马力不仅没有逃跑,还回来报信,拉来了驴肉!
只恨这冰柜太小了,装不下这么多肉,便宜了这些要死不活的矿工。
马力分了最大的一碗,他有功!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聋子哑巴们也是这么以为的。
“吃饱了,送他走吧。”老板一脸的横肉抽搐了一下。
两个打手点点头。
“老马,吃完了么,跟我俩去把工头的尸体埋了!”
“吃完了,让别人去不行么,我累死了今天。”老马居功自傲了。
“让你去就去,别人也不知道地点,你放心,他俩挖坑,你歇着,吃饱喝足好上路!”
老板连哄带吓的,这话说的有些怪异,老马心里膈应。
一个打手把土枪别在了后腰上,用衣服盖好。
两个人一人一把铁锹,从楼梯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