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镇的老房子里。
马力正在床上酣睡,他的老伙计在院里无聊的转来转去。
这是以前拉磨时留下的病根儿。
说也奇怪,一带上磨具,老驴就浑身没劲儿,打着骂着也不动弹。
可赤身裸体的时候,它又不自觉的在院子里转圈圈。
啪啪啪,大门敲响了。
老马的呼噜声被吵的小了一些,但依然连贯。
老驴头也不抬,它惦记的母驴才不会来串门。
村支书着急,他直接从旁边的矮墙跳了进来。
其实马力现在也这么进院的,他的钥匙不知道丢哪了,又舍不得花钱去配。
“老马,快起来!”
马力骂骂咧咧的坐起来,“吼啥子吼。”
“好吃懒做的东西,怪不得有人查你!”
“啥,查我,我有啥好查的。”
村支书把一张纸递给他,“老马,这回你的好日子,可算到头了。”
马力揉揉眼,定睛一看。
他又揉揉眼,又定睛一看。
“书记,我最高学历三年级哦,你给我看个鸟蛋。我也看不懂嘛。”
“看不懂也得给你,这是镇里的审计督察结果。必须传达到个人!”
“啥,啥子审计,说明白,老子啥都没有,啥都不怕。”
“你的低保,被取消了!我为这个还吃了个警告处分呢!”
“什么?!”马力一下子跳起来,“谁搞老子!”
“省扶贫办搞你,你叫个锤子叫,上面审计了,你这条件,有劳动能力,好吃懒做的,取消资格!谁也保不了你。”
“胡说,我有市里的朋友关照。”马力又把文件仔细看了看,妈的,还是看不懂。
他不再乱叫,不停的跟书记说好话。
“书记,你得救救我啊,论辈分,你还是我七叔公哩。”
“你啊,条件本来就不符合,谁也救不了你。要不,你找找之前帮你的后台吧。”
“我也想啊,可我根本不认识人家啊。到底是谁给我办的?”
七叔公想了半天,“我也记不清了,是镇里的下的文件,听他们说,跟什么市里的大公司大老板有关系。”
“啥公司,啥老板。”
“没人名,公司,好像叫啥大钟。”
马力眨嘛下眼睛,毫无头绪,但大钟这两个字,他记下了。
这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一定不能放过。
大钟集团的董事会刚散,晚上,钟建军就摆了酒桌。
几个和自己交好的董事被他请在一起。
“老李、老张、咱好久没聚了,那几个怎么还没到。”钟建军打起电话。
另外三个本来是答应要来的,可一问,都有事,来不了了。
“真他妈不给我面子。还得是你们哥俩啊,都是和我们兄弟打江山的,走来走去,就剩你们和我一条心了。那俩小子干嘛去了?”钟黎明问。
“怕是闫总叫去喝茶了,每次全体董事会之后,闫总的小会议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