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宁已经预感一定会被冷声地责备的,却没想到立在隔壁之人只是对着她再扫一次冷光便转身往着上面放置摆放着香炉的那张学案走。
冷沐辰那冷气压的动身一走,从各方向投射过来看好戏的来不及收回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便明晃晃地入眼。
当然他们那群可不认为自己等着看同窗被责罚有什么问题的,想法还觉得沈清宁真该死,怎么不被罚,就那样轻易被放过了。
毕竟对她们而言,沈清宁能坐在这里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竟然还敢搞小动作。
陈宣仪更比谢瑜邶更表现出了外在,一个咬牙切齿的。
心中的算盘,已经小声地宣之于口“等着吧,冷夫子课后定会责罚她的”
“授课呢,还在这里涂涂画画的。”
沈清宁只扫了一眼并不做声,其实她也有点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冷沐辰方才瞧她的那样眼有点奇怪,但是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不过隔壁的地主家傻儿子天天都在玩那两只会出声的蟋蟀都没被没收了,今天她那个还未画完胡子的丁老头却被没收了,指不定要拿她杀鸡儆猴的!
显然众人也是这样想的,但当香枝燃尽,冷沐辰拎着书本与那张皱巴又刺毛纸张一言不地走出去的时候,就傻眼了。
就这样走了?
这重重拿起,就轻轻放下了?
众人看完前头,便看眼后头的沈清宁,只见学案上的位置一空,学堂上连她的半抹影子都没。
沈清宁瞧着冷沐辰抬脚出去便从后门开溜了,生怕冷沐辰拎着丁老头找她算账。
一同从学堂跟着回去的书青,此时候在房门外,小声地嘀咕一句“公子不去看看吗?”
赏柳的季节,冷沐辰几乎所有时间都会花在看柳上,河边的,溪流的,园中的,野外的,他都会去看看,不管是白天,连夜里,他也会从旁静静地欣赏。
可是从昨日开始,公子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这是就很是奇怪了。
“可是你昨日回来之后又说了什么?”书行用着往日审视地目光看向了书青
“怎么可能我,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你都不知道了那个楼里的店家多贪财,说第一楼的花魁娘子身价黄金千两,她家的定然不会少的,还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不成,千两黄金她是如何敢想的,当自己是那雕刻金身的三清不成?”
“这样的人别说是要高价买了,即便是送我养在院子里头,我也不要!”书青一脸的愤怒。
“听听你那些都是什么话,公子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哪里需要你乱说!”
“莫非真的看着公子散尽家财,赎回这样的一个人吗?这样的女儿岂会安于室!”书青一脸的不甘回怼了一句。
书行正要接话,房门此时吱地一声,从里而开。
“公子”离得最近的书行喊了一声
“公子”紧接着反应过来的书青也虚声上前喊了一句,自己的公子虽然从不开口责备,可光是冷眸一扫便让人的愧疚自省了,实在心虚,低着头不敢看更不敢问。
冷沐辰此时却走了上前“拿去“黄金屋””
书青条件反射地,双手接过了伸过来的卷轴。
还不等他多问,接下来的第二声,便是重新合上的关门声。
书青快手地打开了的手中拎着卷轴,只见是一副表好的素柳。
自家公子擅长画柳,是那种已经越了行神兼备,跃然于纸面,而是让人看了感觉已经不是在画柳了,而是感觉在画风。
自家公子不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他的画从来没卖,外头仅存一幅,还是从不知哪个宵小从他们扔出垃圾翻出的还未画完的废稿。
后来几番辗转又落到了信王手中,现在被收藏在了信王府。
自此之后,公子别说是那些不满意的废稿,即便是满意的也会一一烧毁不留一丝痕迹。
现在竟然要拿去竞买,真是稀奇了!
“愣住干嘛赶紧去呀,难不成你还要越主代庖不成?”书行带着诧异的目光看向目不转睛的盯着画看的书青。
“着急什么!”书青有点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蹭蹭地走了
不知以前老夫子怎么上课她不清楚,反正冷沐辰授课的时间很有意思。
一般唠叨一个上午,下午就自行回去复习,连布置课后作业都是下课后各自从他的书童手中接过的,冷沐辰看到香一燃尽便走,绝不拖堂,搞得比他们这些上课的还要着急,这劲头多少有点冒犯了,这得多不想教授他们这群乌合之众!
不过她倒是挺喜欢这样的,毕竟大晚上还能摸黑翻墙出去讨生活的古代社畜,中午能够睡上一觉。
沈清宁如常摸黑的翻过围墙,她疑心重,习惯性地在贴着外墙,绕上半圈再从拐进小道的。
谁知道还未到位置,就在半路便看到了鬼鬼祟祟地几个身影前面晃悠了。
她想要退后,谁知道那鬼祟到处瞄来瞄去的几个人,在沈清宁看到他们的下一秒便也现了不远处的她。
不知道哪个大嗓门大喊“她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