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别走啊,这是去哪的车啊,搭公交搭到什么时候啊。”舍友抓着铁闸门,不停地向我抛出问题,可回答他问题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秃头大叔。
只见他拉开舍友抓着闸门的手,然后像我一样推着他的背往正在排队的人中走去,一边推,一边说:“放心,总会到的,先排队,车很快就会到的。”
我离开公交总站后,天就黑了,我坐上车,去找另外两个舍友了(因为宿舍是四人间,除了我还有另外三个舍友)
车停在了一条小巷的前面,接着我就下车往小巷里面走了,至于为什么不开车进去,是因为这条巷子实在是太窄了,窄到“小飞鼠”(本田飞度的别称)都进不去。
走到小巷尽头,我接着往右拐了,来到了池塘边上的一个小平房里,平房里很暗,而且还飘着一股浑浊的油脂味,虽然很暗,但我还是能靠着外面的月亮出的微弱光芒看到里面站着两个人。
灯亮了,整个房间都亮了,那两个黑暗中的人也露出了脸,正是我的两个舍友。
“去哪玩?”我问他们。
“去哪都行。”他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
“可惜没钱了,连油都加不起了。”我说。
“对啊,都没钱。”他们两个一同出了一声叹气。
这时,外面的池塘出水声,我回头看去,被月亮照得波光粼粼的池塘水面冒出了一个头,接着这个头底下的身体也露出水面,最后整个人从水中爬上岸了。
“hi,x哥。”两个舍友中的其中一个对着浑身湿透正在朝我们走来的人打招呼。
“猪肉卖不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了,房子里的烤猪机就送给你们吧,你们想卖了也行。”那人走进房子,在门旁边的墙上的钩子上取下一串钥匙,接着在那一串钥匙上取下一枚扔向舍友。
接住钥匙的舍友问:“x哥,你要去哪?”
x哥说:“我要回家。”说完,把钥匙串往腰带上一别,迈开步子往外走了。
“x哥要走了,还把烤猪的机器留给我们,我们给点东西他纪念吧。”一个舍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快步走到x哥屁股后面,小心翼翼地把钥匙别到钥匙串上,等这位舍友别完,另一个舍友也别上了一条钥匙。
最后就剩我还没留下“纪念物”了,于是我拿出我的车钥匙也别了上去,但在刚别上后,我就后悔了,没车钥匙了我怎么开车啊,然后我把钥匙又拿了回来,然后掏出一把当年锁宿舍柜子的钥匙,因为想着锁都不见了,那钥匙也没用了,所以把这把钥匙别到x哥屁股后的腰带上。
我们三人目送着x哥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然后我们回到了房子里,去看x哥留给我们的烤猪机,烤猪机放在角落,像一个巨大的罐头立在地上。
“这机器怎么办?”我拍了拍机身,厚实的铁皮让我的手掌拍下去只传出沉闷的嗡嗡声。
“卖了呗,还能怎么样?你会烤猪吗?你有猪吗?”一个舍友对我说。
我摇摇头,接着这个舍友又问另一个舍友,“你呢?你会烤还是家里有猪?”他也摇头了。
“那就卖了吧。”舍友话刚说完,门口就经过了一个骑着三轮车回收垃圾的老头。
“有钱咯,出去玩咯。”我们三人拿着钱在小巷里往外走,谁知刚走出小巷,一个红色的幻影从我面前闪过,接着一个舍友就不见了,不是不见了,是他飞出去了,被一辆红色的小摩托撞飞了,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不好意思,我撞人了,这辆摩托车就当做给你们的补偿吧。”摩托车上的人下来了,车钥匙也不拔地走掉了,他戴着头盔走掉了,只给我们留下一个背影和地上踩出的一个个湿鞋印。
“那我们骑摩托车吧。”舍友说,“你有驾驶证吗?我没有。”
“那我开吧,我有证。”我骑上摩托车,这是一辆改装后的哈雷摩托车,被改装加高后的手把比坐上去后的驾驶员的头还高一个头,我握着高高的把手,活像一只猴子,也难怪这种把手被称为猿猴车把。
我们把躺在地上的舍友搬到车上,两人一前一后地夹着他,保证他不会从车上掉下来,我开着摩托在路上行驶着,也许是开久了,手放太高了,血液上不去,手臂开始酸了。
于是我就停下车,对着舍友说:“我不开了,手好累啊,还是开车好。”
说完,我就下车往来时的方向走,想要走回一开始停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