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男孩又从门里跳了出来,可这次他手里没拿东西,只是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问他你干嘛?
他不说话。
“切。”我转过身去继续睡觉了。
可当我刚转过身时,他突然把头凑到我的耳边大声地尖叫起来。
尖叫十分短促有力,只一声就就停了。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仿佛在说刚刚不是我弄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又把身子转了回去。
当我刚转过去时,我又马上转回来,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捉住,而这也正好对上了他的刚刚张开的嘴巴。
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可以看见其里面有个漩涡,漩涡的外侧还有一艘被漩涡吸得立起来的三桅帆船,而在漩涡内侧则有一条巨大的章鱼,正舒展着它那八条肥硕的触手,其中一只还捉着一个瓶子,瓶子里装着一片小纸条。
没等我看清上面写了什么字,他就把嘴闭上了。
两次被打扰睡觉,这让我生气极了,我捉着他的手,猛地一扭,他又是一声惨叫。
“妈妈,妈妈……”他哭喊起来。
我放开手。
“妈妈,妈妈,有人打我!还扭我的手,好痛啊!”他叫着,又逃回门里了,只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把门关上。
我闭上眼,又继续睡去,而这次他再没来吵我睡觉了,而我也一睡就睡到自然醒了。
上学了,在经过几天大暴雨的停课后,终于又可以继续上学了。
来到学校门口,现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学校里一直排到门口以外很远的地方。
我也跟着排队了,队伍移动的度很慢,排到我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我侧过身子,越过前面几个人的肩膀往里看,只见队伍的最前端坐着一个全身套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手里拿着一个小臂粗细的针筒往一个人右手的中指的指缝扎去,红到黑的血液慢慢地充满整个针管。
啊!这真是太可怕了,我不要打针,不要抽血!想要逃跑的想法马上就出现在脑海里,并在想法出来后立刻付诸行动。
“哎,不要让他跑了。”不幸的是,有人现了。
我在学校里四处逃跑,在建筑的各个楼层之间四处躲藏,上上下下,游走在停留于走廊和正在教室里上课的同学之间,但,这都没能摆脱始终跟着我身后的追赶者,他似乎就像影子一般,如我内心始终对针尖有着莫名的恐惧,这恐惧就是我的一部分,仍凭我怎么逃避,怎么躲在他人的身后也无济于事。
唯一的方法或许是战胜它吧。
我开始沿着楼梯往上爬,一直爬,爬到整个学校的最高点——宿舍楼的天台。
当我爬上天台时,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始终跟着我身后的身影也不见了,像是融入了这黑夜的暗中,看不见了,或是不想再看见了。
突然,一个黄色的身影跳上了天台。
她穿着亮黄色的长裙走过我的面前,接着又穿过天台,站到天台边缘的石栏上。
“小心。”我对她说。
但她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依然自顾自地往外走,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她的身体开始往下倾斜,脚底逐渐脱离栏杆,整个人就已经处于头下脚上的姿势了,就在这时,我上前一把捉住了她的脚踝,止住了她下坠的趋势。
但下一秒,我也被拖下去了,两人在空中一下一上地往下坠着。
突然,她黄色的长裙里出现了一道光,在光消失后,我看到了在她双腿的胯间出现了一个门,一个宿舍样子的铁门。
我伸手捉住门的把手,往下一扭,门开了,她的身子也随之一阵颤抖。
门里面是一个宿舍,是一个上床下桌的四人间,其中有三张床上都各自躺着一位女生,在我打开门后,她们都抬起头来、或是立起身子看向我,然后不约而同地说:“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