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枝,刚刚送你来的是你妹妹吗?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她脚步好轻盈,是不是还练过舞蹈?”
曲蔓枝是一班的班花,不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听到赞美她微微一笑:“嗯她人小鬼大,五岁学习芭蕾,七岁就会完整地跳一支舞了。可不能让她听到你们夸她,她会骄傲自满的。”
曲蔓枝很爱妹妹,不止一次在班级里分享妹妹,更是经常去看妹妹的演出,每一次看到妹妹就像一只皎洁美丽的白天鹅,裙子飘飘荡荡,舒展自己幼嫩的身体,她就发自内心感到骄傲。
妹妹这只天鹅跳得好高啊,几乎要展翅翱翔、要飞出去。
“天鹅……小女孩……”这几个关键词似乎唤醒了什么,江雪律恍惚念叨,他的目光怔怔,似乎在出神,半晌他薄唇微微抿起,露出一个不自在又茫然的表情。
他昨日也梦到了一只小天鹅,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是曲蔓枝的妹妹,却也同样拥有着如天使般精致可爱的容貌,穿着一件引人注目的漂亮裙子。
在他梦里,天鹅不是展翅高飞的,而是弧度很巧妙的,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握住,然后折断了脖子。伤口明明存在,覆盖着薄薄的皮肉,诡异的是,却没有任何鲜血弥漫出来,只是“天鹅”没有了呼吸声。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看到天鹅死去,江雪律的呼吸也几乎要停止了。
听说每一只天鹅的归宿都是翱翔过后,回到平静的湖水里。
所以,他的梦境里,随着“扑通”的入水声,那只“天鹅”也入了水。
想到这里,江雪律脸色苍白,根本无法冷静,他的手颤抖,几乎要把数学书揉成碎片……毕竟他觉得自己的梦真是越来越变态了,现在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最后还将人弃尸河流。
他一直是抗拒的,抗拒自己心底竟有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住着一群恶魔。
——
另一边,法医陈伶走了过来,摘下自己的手套,说出自己的结论:“进一步尸检出来了,受害者指甲缝被处理过了。”
被处理过,也就是没有NDA。
“通知家属来认尸吧。”
通知这件事被分给了齐翎,这看似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也不简单。因为受害者家属的心情一般都很不好受——果不其然,吕嘉乐的父母崩溃了。
从打电话就听到悲痛欲绝的哭声。
到了现场,吕夫人眼泪更是不停掉下来,砸在地板上,溅出一朵朵泪花。即使用手捂唇,也无法掩盖那呜咽声。而吕先生一个七尺男儿,更是眼眶发红,站都站不稳,需要妻子帮忙搀扶,走到裹尸袋那短短的距离,都走得十分艰难。
似乎随时要晕厥过去。
“我的儿子!我的孩子,你死得好惨啊……”
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儒雅的中年男人此刻跪在地上,伸出颤颤巍巍的大掌,抚摸儿子僵冷的脸庞。
他似乎强行忍耐,最后还是无法抑制地失声痛哭。
这一声声。
在场的新人警察都很不好受,因为感同身受,受害者家属的每一道哭声,落在他们心口泛起阵阵涟漪,蹂、躏着他们的内心。
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也让他们对凶手更加痛恨!
奈何没有线索!可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一腔孤勇和胆魄,他们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给他们时间,迟早能抓到人。
齐翎一边递纸巾,一边安慰,可惜他不善言辞,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保证:“请两位节哀,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他不忘补充:“如果有遗漏的线索,请一定要及时告知我们!”
“警察先生,我们家与人为善,真的没有跟别人结仇……”吕先生潸然泪下,不过在小警察的安慰下,他似乎挺过来了,拿纸轻轻揩泪。
见此,齐翎越发不好受。
年轻的警察安慰受害家属,却没看到法医陈伶和自己上司秦队,目光都已经落在他身边,更准确点,是丈夫的身上。
秦居烈那双黑瞳,目光更是恍若实质,明晃晃地落在受害家属那宽大的肩膀和至少一米八的个子。
他一言不发,只是想起资料页上的某一处细节,半晌他开了口,面容冷峻,声线沉稳,“吕先生,能否请你提供一下指痕对比?”
现场本沉浸在悲伤氛围中,这句话一出,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好似飞机起飞前的前奏,耳穴俱是轰鸣声。劈散了所有悲伤,也把众人给劈蒙了,
一种荒谬感席卷而来,所有人满脸错愕,很快有人打破僵局,“不可能!”
“为什么?”他冷酷无情的上司这样说道。
“因为虎毒不食子啊!”齐翎脱口而出。
丈夫还在错愕,妻子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眼睛怔怔惊疑不定,眼泪下意识止住,随后她恶狠狠地剐了身边男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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